“好了,鄒誠那蠢貨沒有死,他被生擒了,你點些人前去救他,半日後在蘆山嶺可以截住他們。”
“除了那劍修之外另有一位弱水修士,嗯....你便點五名族人過去吧,保險些。”
這真人恢複了平淡神色,三言兩語就做了另一番安排。
“三哥他還活著?!”
鄒行安聞言先是驚喜抬頭,可聽到要他令五名族人前去搭救,眼中又露出錯愕猶豫之色。
“可...可是,族中目前除了我,便隻剩五位築基長老了。”
“那又如何?人少了怎麼搭救?”
這位紫府不以為然道。
如此冷血的話令鄒行安心頭窒息,自從這位真人駕臨鄒家,來回不過數十年,鄒氏的這點家底已經快要被其敗個乾淨了。
方才他還在為三哥、九哥、十四弟的死痛惜不已,轉頭就要把家中最後五位築基給派出去。
若是他們再有個三長兩短,那整個鄒家便是真正的走向末路,分崩離析了。
他方才都在旁邊聽了,族中修煉多年的幾位哥哥,道統法術皆不弱,卻如同路邊的野狗一般被踢死,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人家雨湘山動真格的了,這明顯來的是真正的大宗嫡係,哪裡是他們小門小族惹得起的?
搶奪礦石原胎雖然是個一本萬利的生意,但他從頭到尾都不讚同,這是個殺頭的買賣,根本做不得,初期的蠅頭小利卻要往後的血來償還!
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鄒行安做著最後的努力,狠心道:
“家兄曾言,成王敗寇,命由天定,他乾的這些勾當,終有落入敵手的一天...家中不必去救了。”
一邊是家兄,一邊是族老,鄒行安內心反複徘徊,終於還是理智占了上風。
“嗬....鄒行安。”
“本真人不是與你在商議,而是命令!”
上首之人輕輕笑了笑,聲音卻陡然轉寒,冷冷道。
鄒行安如遭雷擊,卻隻能滿麵苦澀道:
“是,行安遵命。”
這位身著杏黃衣袍的真人來曆神秘,雖授他大道,但舉止之間卻是滿滿的疏離感,尤其是他那種不把人當人看的姿態,令人齒冷。
這些年族人接連隕落,區區築基在他眼中也不過就是耗材而已,或者說整個鄒家都是他掌中的玩物。
見他愣神,這道人微微放緩了語氣,道:
“鄒行安,你是個聰明人。”
“宗族既是立身之本也是桎梏之鐐,你鄒氏沒落已久,早坐不上棋盤了,如今能有個晉身之階,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事....”
“在這一點上你還真不如鄒誠那個蠢貨,至少他分的清明。”
鄒行安緘默不言。
他曉得自己乃至整個鄒家連個屁都算不上,如今能為人棋子至少還有用處。
如今夾在這神秘真人與雨湘山這個龐然大物之間,無論哪一方動動手指,他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或許就該像三哥說的,過河小卒哪有退路,為今之計隻有一條路走到黑了,哪怕驟乎族滅...’
‘隻要登紫府成神通,前塵舊債,一切都還能重頭收拾。’
想到這鄒行安終於下定了決心,麵容平然開口道:
“行安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