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衣道人的話語雖輕卻讓獷惡脊背生冷,隻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它本是白煞山上的一隻惡彪,也算是天生異種,血脈不凡,隻是與眼前這位金丹後裔相比自然是低到塵泥中去了。
最關鍵之處是他聽順的還是『庚金』之道,哪有膽子對長庚天的仙使抬頭呢?
“小妖明白。”
獷惡毛茸茸的大臉上滿是苦澀,不過他倒也果斷,抬手扶在臂肘,五爪合攏捏實,隨時咬著牙狠心一撕。
“刺啦!”
隨著一道血肉撕裂之音,一條斷臂砰的墜在地上,獷惡悶哼一聲疼的冷汗直流。
他竟然將整條左臂生生給拽了下來,斷臂處骨茬森森,肌體粉白透紅,摻雜著神通的法血順著傷口滴落。
這血液還未落地頓時便凝成了顆顆金珠,發出叮叮當當的脆響,甫一接觸便有金煞侵蝕周遭草木,使其瞬間枯萎凋零。
這是他身神通凝聚的妖軀,好處是堅固異常,輕易不會受傷,可壞處也很明顯,一旦受了傷,便極難痊愈。
江蘺見了麵色稍緩,自覺這獷惡倒有幾分狠勁兒,還算識趣。
這傷可不是隨便用神通捏一捏就能糊弄事的,少說需要休養二十年以上,不算是小傷了。
“如何?這份‘誠意’殿下滿意了吧。”
“若是還不滿意,在下便罷黜此獠,廢了他一道神通如何?”
江蘺隻瞥了一眼,便又回頭輕笑著對薑陽道。
此言一出,獷惡的毛臉差點綠了,這下是真害怕了,連斷臂也不敢撿,不住的叩頭求饒起來。
斷一臂不過將養幾十年,可失了一道神通,再想養回來可就是百年乃至數百年光陰了。
好一出鬨劇。
薑陽麵色沉沉,不發一言,有了鸞屬那事的前車之鑒,他現在但凡遇上示好的都留有三分警惕,而眼前這金衣道人又提及了長庚二字,這警惕瞬間便升到了七分。
如此一來有了防備,此人不論說什麼,做什麼,薑陽都隻是靜靜旁觀,鬨劇過後他算是看明白了。
這妖物雖是紫府,可在江蘺眼中甚至還不如一條狗,呼來喝去,生殺予奪。
他們一人追,一人救,時間壓的剛剛好,隨後二人又自顧自的在他麵前演了一出不知所謂的‘苦肉計’,其意欲何為儘管還不分明,可調子卻已經定下了。
‘管你意欲何為,我隻要不接招....拖著便是。’
念及至此,薑陽麵上不置可否,故意避開了那獷惡輕聲道:
“我可不是什麼殿下,前輩有什麼話便直說吧。”
“殿下爽快!”
江蘺合手輕拍,而後笑道:
“在下還真有一事要麻煩殿下....”
說罷他從袖口中掏出一物來,奉到了薑陽麵前:
“殿下,請看此物。”
薑陽的話他顯然是沒聽進去,一口一個殿下叫的歡實,毫無紫府真人的做派。
但此時薑陽卻無暇去糾正他了,而是被眼前之物吸引了注意。
隻見江蘺手中捧著一截短木,長不過一尺,寬隻寸許,通體玄黃,枝杈綻放桃粉,色彩紛呈,淡雅生香。
薑陽一見便挪不開眼了,這短木剛一出現他體內便仙基浮動,隱隱生出呼應,靠的近了還隨著他呼吸明暗不定,端得神異。
這木頭到底是何物,答案簡直是呼之欲出。
江蘺哈哈一樂,對於薑陽的反應毫不意外,介紹道:
“廣木靈物——【玄鈞都靈仙株】,不懼坎合,不畏戊己,不說是天下獨一份的靈物,但現世能掏出來也絕超不過三家....”
“殿下覺著此物....可還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