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向神山而去,神山卻向你而來。
奇妙而禁忌的觸感讓他頓時變得渾身緊繃,不知三長老意欲何為。
三長老此時麵色亦是含嗔帶怯,無語凝噎。
曆練三百載,這還是她第一次與平生最厭惡的男子相貼,隻覺自己當初創造此術時真是蠢至極點……
明明是為了找借口與女弟子們親密接觸,卻沒想到也有便宜男人的一天。
“不要抗拒,放鬆靈台,順我牽引。”
三長老愁顏赧色,語氣卻是冷淡正直。
隨她檀口張合,遊蘇仿佛能感受到她吹在自己臉上的香甜熱氣,他的呼吸也克製不住的急促起來。
可一想到師娘猶在苦痛之中亟待幫助,更想到三長老這必是在做正事,他居然還生旖念,著實畜生不如。
“啪”的一聲,遊蘇又給了自己一耳光,逼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三長老驚愕地看著少年雙頰上明顯的紅印,她心中的鄙夷也稍有緩和,心中暗道:還算君子。
“運炁。”
遊蘇依言運炁,與此同時,一道青色的玄炁自二人緊密相貼的胸口處流進遊蘇體內,她牽引著遊蘇的玄炁也彙向胸口。
青與白兩道玄炁在二人的心口交彙,宛如兩棵樹交織而生的連理枝。
隨著“連理枝”的形成,遊蘇也產生了一種冥冥的聯係感,而這聯係的對象,就是位處山巔隻可仰望的三長老。
不多時,三長老悄然撤回身子,而遊蘇依舊木楞原地,竟覺得飽受壓迫的胸前有些空虛。
三長老猛灌一口仙釀,酒光襯得她的紅唇愈發嬌豔欲滴。她又坐回木藤,幾次呼吸之間嬌羞紅靨便很快褪去,又恢複冷淡常態。
“這次玉環池的任務,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玉環池雖是仙家,但如今他們的行事作風極度排外,我也曾聽聞過一些不好的傳聞,誰也不知裡麵真實的情況。你一個瞎子本就不便,還懷揣至寶獨自前去,發生什麼都是有可能的。你需小心行事,不要仗著自己玄霄宗真傳的身份肆意妄為。玄霄宗的報複是很可怕,但總有人是不怕死的。我不希望你出現什麼危險,這不是因為我關心你,而是因為我不想你師尊知道後傷心難過,還會怨恨我。”
“三長老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
遊蘇心道果然,三長老對自己剛才所施展的,該是一種保護措施。
三長老秀眉微蹙,道:
“玉環池護池大陣效果繁多,尋常方法根本無法穿透大陣產生聯係。我沒有你的命牌,方才我為你施展的,是我獨創的一道術法,哪怕你到海角天涯,你的生死我都會得知;若當真身隕,凶手留下的玄炁也會通過此術傳達給我;關鍵時候,此術能救你一命。”
三長老還是刻意隱去了連理枝之術的名字,也儘量將“連理枝”的功效說得簡陋。
她總覺得和遊蘇一個男子結出“連理枝”,再詳細地介紹二人會有什麼樣的聯係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她也不希望遊蘇誤會。
這道術法,三長老還是第一次對男子使用,沒想到卻是彆人的弟子。不過作為她的弟子,基本就不會出現孤身前往這種斷絕聯係之地的情況。她滿山都是能夠幫助弟子修行的資源,根本不需要去冒那些風險。所以她隻對女弟子施展,也隻是為了滿足xing趣,想和年輕貌美的仙子貼貼而已。
三長老會忍著厭惡為遊蘇施展此術,除了這是她這個始作俑者該儘的責任外,實在也是希望遊蘇不要出現意外,不然哪怕蕩平玉環池,十三長老也一定不會原諒她。
見遊蘇沉默,三長老當他是畏懼前路,便道:
“你不必被我的話嚇到,玉環池畢竟是傳世仙家,我這也隻是為了預防萬一罷了。等你成功歸來,算你大功一件,本尊會賜你獎賞。”
“遊蘇謝過三長老。”
遊蘇真誠道謝。
他並非三長老之徒,又與之是異性。三長老卻隻是為了一個機率渺茫的最壞結果,就屈尊用這種心心相印的施術方式為他施術,已是莫大恩情。
“三長老,那遊蘇先行告退。我回去收拾收拾,就即刻出發玉環池。”遊蘇打破沉默道。
“你知道玉環池在哪兒?又打算怎麼去?”
遊蘇愕然片刻,道:“路可問,可坐馬車去。”
三長老聞言,麵色不忍,讓遊蘇一個瞎子做這些還是太勉強他了一些。
“要不,還是算了吧。”
遊蘇愣神一瞬立馬笑逐顏開,道:
“三長老剛剛不還說我已做到了兒時幻想中的自己嗎,現在怎麼就可憐上我了?還請三長老彆小覷了我,也彆小覷了我回報師尊的決心。”
聞言,三長老錯愕一瞬,又玉手輕撫,一片碩大的綠色芭蕉葉便懸浮空中。
她低歎一氣,心惱這遊蘇是上天派來治她的不成?明明隻是個十八歲的少年,卻讓她破了太多的禁忌。
這片被她蘊養百年的飛葉,也從未被男子坐過。
“坐青舟去吧,它通靈性,會把你帶到你想去的地方,每天記得喂露水給它。不過它最多送你到玉環池外圍,之後的路就隻能靠你自己了。”
三長老輕拍了拍青舟的葉麵,這片芭蕉葉便歡快地飛到了遊蘇的身邊,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遊蘇再次行禮道謝,飛行法器頗為珍貴,尋常人都是看得比自己命都重要,根本不存在外借的可能。
“對了,我方才在經堂發布了一個任務,你去接下任務,然後以此為由出宗,不要暴露你是為了幫你師尊去玉環池之事,就算是小望舒也不要說,免得她空生擔心。”
“是。”
遊蘇自然知曉,師尊即將跌境的消息肯定越少人知道越好。
“走吧,從這裡直接飛回去,彆給青辰他們看見。”
遊蘇最後行了一禮,便坐上青舟高高飛起,化作一道綠光離開了這片爭奇鬥豔的花田。
三長老則是看著遊蘇遠去的身影,目光複雜。
她也不知將此事托付給這個少年,究竟是不是正確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