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雪若陡然氣場全開,從小就位居高位而養成的尊貴氣質,讓此時板著臉的她看上去真的宛如一位動了怒的一族女帝。
人都道長姐如母,姬雪若一直以來雖與姬靈若同齡甚至同貌,但二人長久以來的相處模式,都是嚴姐傻妹的配置。
姬靈若被姬雪若這麼一苛問,竟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做錯事被姐姐拷問的時候。之前‘抓小三’的囂張氣焰頓時被壓製了回去,她不自覺地後退小半步,毫無底氣地辯解道:
“我、我沒有……”
“沒有?!”
姬雪若乘勝追擊,氣勢洶洶地向前一步,白裙與青裙下兩團飽滿的柔軟竟再次互相抵住,宛如兩團壘在一起被壓變了形的綿軟麵團。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可與上次姐妹相見對波時姬雪若略遜一籌不同,這一次,這對姐妹竟是分庭抗禮。
再加上兩人的身高一致,氣勢卻差了一大截,姬雪若儼然已似大獲全勝。
“若是沒有,你為何這麼急著回中洲?柳婆婆養你這麼大,你與她說過多少話?族中那麼多姨娘姐妹都盼著你回來,你又怎能冷了她們的心?”
“我……”
姬靈若被姐姐壓得有些喘不過氣,她甘拜下風般後撤一步,將被軟膩包圍的心口解放出來。
她也沒想到,合歡功裡說的雙修可以促進再次發育的效果居然是真的!
“你什麼你?姬靈若,你彆告訴我伱連娘親的墓都沒去祭拜過,就火急火燎地來找男人了!”
姬雪若決定給這個打算翻身做姐姐的妹妹最後一擊。
可姬靈若卻並沒有如她所願一般徹底認清‘錯誤’,原本唯唯諾諾的樣子也瞬間變化,一雙美目堅定地望著姬雪若,宛如被觸到了逆鱗:
“姬雪若!你彆汙蔑人!我回族第一天就去見過娘親!還有!如果不是知道你在勾引我師兄,我又怎麼可能這麼急著趕回中元洲?!”
隨她話落,姬靈若甚至抽出了自己的隨身佩劍,劍身上雕刻著栩栩如生的巨蟒,閃著冰冷的劍芒。
姬雪若認得這柄劍,這是她們的娘親姬慕言曾經的佩劍。
姬靈若在鴛鴦劍宗都是用木劍,一直沒有自己的劍,遊蘇曾答應過她等她出師會給她尋來一把最好的劍,但姬靈若已經等不及了。她在亡母的祭壇前取下了這柄劍,現在將它對準了自己的親姐姐。
姬雪若被妹妹的反抗嚇到,怔怔地看著這柄劍。她才知道是自己太小看了妹妹,為了一個男人,居然會向相依為命的親姐姐倒戈相向。
此時的姬雪若倍感挫敗,之前反客為主的氣焰也都熄滅。
“我沒有勾引他。”
姬雪若主動坐回茶幾,表明自己想要坐下來好好談談的態度。
姬靈若見到姐姐頹然的模樣,她也發覺自己過了分。再如何,她們都是血濃於水的孿生親姐妹,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
她忙將劍收回劍鞘之中,怯生生站在桌邊沒敢坐下,咕噥道:
“姐……我、我拔劍沒彆的意思,隻是想向你證明,我去看過娘親……”
沒去過姬慕言的祭壇,自然取不走她的劍。
姬雪若隻是輕點了點頭,平淡地回道:
“是我錯怪了你,坐下吧,我們心平氣和地聊聊。”
姬靈若忽然又有股想哭的衝動,她乖巧地坐下,等著姐姐發話。
“你是如何猜到我……見過你師兄的?”
姬雪若本想說‘上過’,但還是羞於啟齒,變成了‘見過’。
對這種事異常聰穎的姬靈若立馬會意,回道:
“那時候我剛接受完洗禮……我就通過相連的神感感受到了,之所以會知道是師兄,是因為我清楚感覺到我的妖丹明明沒動卻一直有變化的感覺。”
姬雪若這才明白妹妹猜到的原因,遊蘇這令妖丹再造的能力的確太過罕見,除他之外再也難尋。不過比起這個,她更關心自己的妹妹:
“算算日子,哪怕你路上耽擱了,你的洗禮也至少有二十日?”
“總共二十四日。”姬靈若答道。
姬雪若錯愕一瞬,長讚一聲:
“你的成長超乎我的所料,我很欣慰。”
姬靈若極少得到姐姐的誇讚,就算有也不會是在修行之道上。她本小心翼翼,還擔心姐姐會因為被一直拖油瓶般的妹妹超過而感到受挫,卻沒想到姐姐竟然是真心誇獎她。
“等你從蓮劍尊者處學劍歸來,我會正式將族長之位傳給你。”姬雪若鄭重說道。
在她看來,族長之位能者居之,相較於她而言蛇祖既然更認可妹妹,那族長之位她也無權再霸占。
“你胡說什麼呢姐!族長之位非你莫屬,我肯定不行的。”
姬靈若連忙否決,她從未設想過自己會站在那個位置,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道姐姐這麼多年來的不易,她也時常慶幸,自己有個敢於擔當的姐姐擋在她的身前。
“況且這都是師兄帶給我的機緣,如果你現在再去接受洗禮,肯定會比二十四天都要久的!”
姬雪若看著妹妹崇拜的眼神,心中更加刺痛,心中也分不清這個男人到底是上天賜予她們姐妹的機緣還是禍患。
“那此事再議,等你有想當族長的想法時可以坦蕩提出來,我們公平競爭。”
姬靈若敷衍地擺手,給姐姐和自己分彆倒了一杯茶,繼續回歸她最關心的問題:
“姐,就算你羨慕我的妖丹……你也不能這樣啊……他、他畢竟是我的道侶啊。”
姬雪若抿了口茶差點嗆出來,反問道:“在你看來,我就是這麼不擇手段的妖?”
姬靈若眨巴兩下靈光閃閃的眼睛,好似在問難道不是嗎?
姬雪若長喘了一口氣,覺得妹妹對自己誤解太深:
“我從未這麼想過,事情會發生到這一步,都是陰差陽錯、迫不得已。”
姬靈若狐疑地眯起眼睛,“真的?”
“千真萬確。”
“那給我說說,你們到底經曆了什麼。”姬靈若忽地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姬雪若無奈地瞥了她一眼,回顧起這大半個月的經曆,清晰地仿佛就在昨日,一時悵然,竟也不知從何說起。
姬靈若看著姐姐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已經隱隱猜到了什麼。
姬雪若醞釀片刻,才悠悠開始了自己的講述:
“為了進入玉環池拿到蓮藕心,我在玉環湖外扮演了一位特殊漁夫的孫女,替他隱瞞孫女出事的真相。作為報酬,他可以給我一枚蓮子,當做入池的門票。而在有一天,你的師兄也造訪了玉環湖。他遮掩的很好,沒讓人看出來他是個瞎子,起初我並未認出他……”
隨著姬雪若的講述,姬靈若聽得愈發仔細,生怕錯過了任何兩人相處的細節一般。
但姬雪若卻隻是大致地講述著事件的脈絡,將那些與遊蘇的相處過程一句帶過,甚至刻意隱去。那個與遊蘇合力破解幻境的方法,更是隻字不提。
她沒有資格向妹妹坦白自己愛上自己妹夫的過程,也不敢再去回憶那個幻境。立下那個賭約的她,不願將自己困在那層虛幻中遲遲不肯出來,那會讓她停滯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