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鬆。”遊蘇吻住了她的唇角,蠻橫地像個地痞無賴。
姬靈若卻隻覺得心中又酸又甜,嬌俏的臉上早已紅透,像是窗外那爛漫的紅梅。
“你怎麼胡子拉碴的。”姬靈若打量著遊蘇變得更鋒利的棱角,忍不住以指輕拂,仿佛也借此感受到了少年曆經的滄桑,心中不免更生疼惜之情,差點又要掉下淚來。
“在北敖,你經曆了很多事嗎……”
“你知不知道這是哪裡?是我家。”
“你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少女喋喋不休地問著,言語根本表達不儘她的關切之心。
遊蘇卻始終不語,他結實的雙臂倏然又緊,懷中的小青蛇瞬間僵成石像,連腳踝都泛起淡淡的粉。
“這些都不重要。”他貼著薄如蟬翼的耳廓低語,指尖撫過她因緊張而輕顫的脊骨,“隻有此刻抱著師妹才是最重要的,我怕這一切不是真的。”
晨光漫過雕花窗欞,為姬靈若顫動的睫羽染上柔光。
女孩輕輕回了一吻,“現在是真的了嗎?”
“假的,因為真師妹還會伸舌頭。”遊蘇調笑著。
“你胡說!真師妹連親你都不會親!”姬靈若賭氣般彆過臉,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有了掙脫遊蘇懷抱的動作。
“你說,你跟北敖洲的乾龍尊者有什麼關係?”
突如其來的質問讓遊蘇愣了神,還沒想到回答下一句質問就又接踵而來。
“還有白澤,白澤是誰?也是哪個妖怪嗎?”
“就是一個神獸變的小女孩,幫了我不少,所以就認了她做妹妹……”
遊蘇自動忽略難題,而選擇性的回答簡單題。但殊不知簡單題,也有他看不見的陷阱。
“妹妹?”姬靈若冷笑一聲,“誰家妹妹會和自家哥哥吻彆?你和這妹妹,還真是兄妹情深呢!”
話音一落,姬靈若氣得在遊蘇腰間軟肉上狠狠旋了一下,痛的遊蘇連連求饒。
“對了,乾龍尊者的問題怎麼不回答啊?”
掌握少年花心證據的少女就像掌握了比仙劍更厲害的武器,輸出不斷:
“師兄你怎麼能偏心呢?隻說認了個妹妹,還認了個姐姐怎麼不說?尊主姐姐,還真是叫得好聽呢……人都說北敖的女子冷貴似雪,我看全是胡言!”
“遊蘇,你是不是就愛吃窩邊草啊?不是窩邊草就不吃是吧?多個姐姐妹妹的身份更好你招惹人家是吧?要不從前一口一個師妹呢,嗬!原來你是這種人!”
姬靈若越說越氣,自己在北敖港口翹首以盼擔心他的安危之時,他卻在北敖和彆的女子卿卿我我,還真不愧是她的好師兄呢!
“不是,師妹你從哪裡聽來的消息?師兄絕不是這種人啊!”
遊蘇也是有苦難言,尊主姐姐明明是先招惹了之後才叫的姐姐。
“從哪裡?怎麼,怕我有你不知道的消息渠道啊?”姬靈若又狠狠在遊蘇肩膀上咬了一口。
遊蘇也不是傻子,這天底下知道尊主姐姐的就三個人……不!是四個人!除了自己和尊主姐姐本人外,就是當時藏在船裡的千華尊者和白澤兩人。
那麼顯而易見,挑撥他與師妹關係的一定是那滿肚子壞水的千華小狗!
“師妹你彆信那千華尊者的話!她是壞女人!你忘記了嗎,在蓮花峰時她就害過我和師姐啊!”
“哦?這麼說,你敢說她說的都是假的咯?你去趟北敖,沒有認妹妹,也沒有認姐姐?”
少女早就看穿遊蘇心思,恨隻恨他沾花惹草之餘又出生入死,也不知該氣還是該憂。
遊蘇正不知從何講起之餘,就猝然下身一緊,隻覺自己‘作惡’的東西被師妹毫不留情地抓在手裡。
“不敢回答就是默認了!你太過分了!現在你到了東瀛,我得好好看著你!”
姬靈若努著薄唇,氣嘟嘟的模樣實在讓遊蘇覺得可愛,隻覺被師妹擒拿也是種美妙的享受啊。
察覺到遊蘇居然還調整了姿勢讓她握得更順手些,姬靈若就知這合歡宗的大師兄起了什麼不良心思。當即觸電般收回了手,羞得在遊蘇胸膛上狠錘了一下,就是給遊蘇錘咳嗽了也不覺自責。
“爹和娘抱在一起,羞羞!”
珠簾輕響,兩人齊齊轉頭,隻見粉雕玉琢的小女童扒著門框,黑白分明的眸子亮如星辰。
遊蘇下意識鬆開了些手,不好意思在孩子麵前親熱,本想說這是哪來的熊孩子亂認爹娘,可定睛一瞧發覺不對。
那日冰海邊上女童攥著他衣角不肯鬆開的畫麵驟然清晰,她怎麼追到了這裡?
“你……怎會在此?”
“是念酥帶爹爹回家的啊。”女童蹦跳著撲向床榻,裙裾翻飛如蝶,“念酥也要一起!”
遊蘇本能地接住她,卻覺懷中輕若無物,仿佛摟住一捧花瓣。
姬靈若指尖驀地攥緊被褥,她想將女孩揪開,因為她從始至終就知道這不是自己的孩子——她是太歲。
曾經那個附身在自己體內,本來是要害她卻又因為師兄不喜歡她而最終放棄的邪祟。
她根本沒有死,所以在自己經曆的夢境中她最後會說自己還會回來把師兄搶走。
自己的妖丹因太歲之力被修複,還被臻至完美,那猶如活物一般的妖丹本就透著股怪異。現在想來,分明就是那太歲寄宿在了自己的妖丹之中。
現在這家夥居然還要裝成他們的女兒來與她搶師兄,她當然接受不了。
可她本要脫口而出的真相在舌尖轉了三轉,想起師兄總是招惹桃花不斷,倘若真是知曉自己為他生了一個女兒,以師兄的性子肯定往後滿心都牽掛在自己身上了。
念及於此,她竟又收回了揪開女孩的手。
遊蘇此時也回過味來,‘念酥念酥’,這名字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扯了扯姬靈若的衣袖,卻見少女垂著眸子不言不語,像是默認。
恍然間,無數種情緒衝進少年的胸腔,幾乎讓他宕機。
玉簾突然被風掀開一角,姬雪若的身形止於窗欞側麵。
她本想也來探望少年,順便給妹妹送一盤冰鎮梅子,卻聽見妹妹那句‘我們的女兒’。
她的指尖驟然收緊,默然又退出了院門外,就好似從未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