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們停在此處,並非為了歇息,而是因為前方,已經接近了那個最近兩年聲名鵲起,也讓他們頗為在意的地方。
浮煙城。
“兩位,前方不遠,應該就是那浮煙城的地界了。”
蔡汞率先開口,聲音如同金石交擊:“那個叫韓青的家夥,盤踞在那彈丸之地時間也不短了。”
“一個金丹後期,卻龜縮不出,隻讓手下的小輩搞出個什麼四海商會,蠶食周邊利益,他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他性格向來剛猛直接,對於這種來曆不明,行事又顯得有些詭異的同階修士,本能地抱有戒心。
駱千雲聞言,輕輕攏了攏耳邊的發絲,紅唇微啟:“秦兄此言差矣。依小妹這兩短時間觀察,那四海商會雖發展迅猛,但其擴張,主要還是整合了原本屬於許家、宋家、鐵家的勢力範圍,並未主動侵入我們三家世代經營的核心區域與產業。”
“其行事雖顯霸道,卻也遵循著一定的規則,並未做出什麼燒殺搶掠、為禍一方的惡行。”
“這至少說明,那位韓道友,或許並非貪得無厭之輩,也未必存了與我等為敵的心思。”
“況且,如今無儘森林異動頻傳,妖災之說甚囂塵上。在這種關頭,我們東部地域能多出一位金丹後期的大修士坐鎮,無論如何,總歸是多了一份應對浩劫的力量。”
“比起他那商會帶來的少許利益衝突,這潛在的助力,或許更為重要。”
司馬空捋了捋頜下雪白長須,緩緩點頭,也很讚同。
“老夫也認為,此事不宜操之過急。那位韓道友選擇在浮煙城落腳,或許真有其自身的緣由,未必是衝著我們三家來的。”
“四海商會之事,不過是些許靈石資源的得失,與整個東部地域的安危相比,孰輕孰重,我等心中當有分寸。”
他看向蔡汞,勸道:“老弟,我知道你還在為三百年前那件事耿耿於懷。但並非所有外來的同道,都是那般狂悖無恥之徒。”
“我等此行,目的並非興師問罪,而是以禮相待,探明其來意與態度。若能化乾戈為玉帛,甚至結為盟友,豈非是最佳結果?”
三百年前,也曾有一位自稱蜈蚣居士的金丹後期散修來到東部,起初也是表現得與世無爭。
後來卻突然發難,襲殺了當時蔡家的一位重要長老,搶奪寶物後逃之夭夭,令蔡家損失慘重,顏麵儘失。
此事一直是蔡汞心中的一根刺。
聽到司馬空提起舊事,蔡汞臉色沉了沉,冷哼一聲:“司馬老哥說得輕巧!人心隔肚皮!誰知道這個姓韓的是不是另一個蜈蚣居士?”
“他那金丹後期的修為,可是實打實的!一旦翻臉,對我等任何一家,都是巨大的威脅!”
駱千雲接口道:“正因如此,我們才更需要親自走一趟。一來,是表明我等三家對他的重視,全了禮數。”
“二來,也是近距離觀察此人,看看他究竟是何等樣人,修為虛實如何,心性品行又如何。”
我們三人聯袂拜訪,諒他也不敢輕易怠慢。到時候,是友是敵,是龍是蛇,自然能看出幾分端倪。”
司馬空也肅然道:“千雲說得對。我等三人同去,既是尊重,也是一種無聲的微壓。”
“相信那位韓道友,隻要不是蠢笨之人,便能明白我等的立場。走吧,是時候去會會這位神秘的鄰居了。”
蔡汞雖然心中依舊存疑,但也知道司馬空和駱千雲所言有理。
他們三家一體,在這種關乎地域穩定的大事上,確實不宜單獨行動或過早樹敵。
探明虛實,再做定奪,方為上策。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氣,壓下心中的躁動,點頭道:“好!那就依兩位所言!”
達成共識,三人不再耽擱。
遁光再起,化作三道璀璨的長虹,撕裂長空,徑直朝著浮煙城的方向激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