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的問話，石室內的氣氛一時間有些詭異的安靜。
紈絝子弟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片刻之後，一個青年舉起了手：“回稟妖尊前輩，我們孫家偶爾也會和一些慷慨的妖族朋友做些小生意，互通有無……”
“我們錢家也是……”
“李家也有些往來……”
一時間，此起彼伏的承認聲在石室中響起。
十八個紈絝子弟都承認了，自家與妖族大妖之間，存在著某些不足為外人道的聯係。
韓青聽著這些此起彼伏的坦白，隱藏在濃鬱妖霧後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至極的弧度。
他真是被氣笑了。
好一個“慷慨的妖族朋友”！
好一個“互通有無”！
人族與妖族，自古以來便是生死大敵！
一次小規模的妖災，就足以將數百個如同天荒域那般大小的地域化為焦土，億萬生靈塗炭！
那些手無寸鐵的凡人，那些修為低微的修士，在妖族眼中，不過是予取予求的血食！
現在，這群來自天玄域的頂級家族子弟，竟然輕描淡寫地告訴他，他們的家族，與那些視人族為豬狗的妖族大能，有著生意往來？
他們交易的，又是什麼？
“哦？既然都有生意往來，那本尊倒是好奇了。”
他那隱藏在妖霧後眼眸，緩緩掃過每一個低著頭的紈絝子弟，仿佛要將他們的靈魂看穿。
“你們都跟妖族交易些什麼呢？”
這個問題一出，石室內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詭異。
那些紈絝子弟們能感覺到，眼前這位妖尊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勁。
但事已至此，他們也不敢隱瞞。
還是那個孫家的青年，開口道：“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太貴重的東西，主要是一些我們人族這邊比較富餘，而妖族前輩們又比較需要的資源。”
“比如？”
“比如一些，嗯，普通的人口……”
普通的人口？
韓青眼中的寒意更盛。
“一般是以城池為單位。”
“有時候，妖族的前輩們看中哪座城池，我們家族便會行個方便，讓那些前輩們飽餐一番……”
“作為交換。”
他急忙補充道：“那些妖族前輩，會交易我們家族一些奇珍異寶，比如高階靈藥、稀有礦石，甚至是某些特殊的功法傳承……”
韓青甚至能聽到自己血液在血管中奔騰咆哮的聲音。
這些道貌岸然的所謂名門望族，背地裡竟然乾著如此喪儘天良的勾當！
用數以萬計，甚至十萬計、百萬計的同族性命，去換取他們自己修煉所需的資源！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無恥和敗類了，這簡直是豬狗不如，禽獸行徑！
韓青強忍著一巴掌將這些雜碎全部拍成肉泥的衝動，問道：“你們……就是這樣，和我族做生意的？”
“是啊，前輩。”
那青年說完之後，其他的紈絝子弟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似乎在他們看來，這種事情，再正常不過了。
“前輩，您儘管放心！我們人族的那些賤民，最是能生養，皮實得很，繁殖起來也特彆快！死了一批，很快又能生出一大批來，無窮無儘的！”
他竟然還舔著臉補充道：“若是前輩您喜歡，晚輩回去之後，立刻便奏請家族，送您十座城池的百姓嘗嘗鮮！能被您這等化神境的妖尊前輩吞噬，也算是那些賤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對對對！王兄所言極是！”
“前輩若有此意，我們李家也願效勞！”
“區區幾個城池的賤民而已，前輩若喜歡，儘管開口！”
一時間，這群紈絝子弟們，竟然爭先恐後地向韓青獻媚，仿佛能將自己同族的性命當做禮物送給妖尊，是一件多麼光榮的事情。
看著他們那一副副理所當然，甚至帶著一絲諂媚和邀功的醜惡嘴臉，韓青笑了。
“原來，飛揚跋扈，欺軟怕硬，貪婪暴虐，隻是你們這群畜生，最小的弱點而已。”
他已經在心裡給這群人判了死刑！
韓青壓下心中翻騰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