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連去接貨的陽老都死了!”
“你們天玄域這潭水,比我們想的要深得多。”
“那個四海仙盟的韓青,也比我們想的要強得多。”
鬼奴站起身,逼視著李承。
“這件事你要是擺不平,我很難相信你們李家的合作誠意!”
“你要知道,想和我們聖陽殿合作的家族,不止你們李家一個。”
“你要是不行,我們隨時可以換人!”
李承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以他天玄域第一世家家主的身份,平時誰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
但眼前這幫從極陽域來的家夥,他還真就惹不起。
因為他們背後站著的,是極陽域最頂尖的宗門之一,聖陽殿。
那是一個有合體境,甚至是傳說中的大乘期老怪物坐鎮的龐然大物。
遠不是他一個小小的李家,所能比的。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不爽,臉上重新擠出笑容。
站起身來,對著鬼奴拱了拱手。
“鬼奴前輩息怒。”
“這事,確實是我李家沒考慮周到。”
“您放心,我馬上解決!”
鬼奴麵無表情地哼了一聲,拂袖便走,連一句場麵話都懶得敷衍。
他的背影消失在大殿門口。
那股強者的靈壓,卻像一座無形的山,沉沉壓在李承的道心上。
“砰。”
鬼奴的氣息剛散儘,李承壓抑許久的怒火便轟然爆發。
他抓起桌上珍愛多年的寒江雪玉瓷茶具,用儘力氣摜在金磚地麵上。
“嘩啦!”
清脆的碎裂聲,在大殿中回蕩。
價值連城的瓷器化為齏粉,碎片四散飛濺,在桌腿上劃出道道深痕。
“混賬,一群藏頭露尾的外域野狗,也敢在我李家府邸指手畫腳。”
李承額角青筋暴跳,一腳踹翻了身前千斤重的紫檀長桌。
他仍不解氣,目光掃過殿內。
但凡入眼之物,無論是古董玉瓶還是名家字畫,儘數被他用靈力引爆,化為漫天塵埃。
氣派的正殿,轉瞬間一片狼藉。
“家主,家主息怒。”
老管家感應到殿內失控的靈力,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
看到眼前滿目瘡痍的景象,他不敢驚駭。
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手腳麻利地收拾著碎片。
“家主,為這等小人動了真火,汙了您的道心,不值得。”
李承劇烈地喘著粗氣,胸膛如風箱般起伏。
他何嘗不知不值得。
可那種被人指著鼻子痛罵,自己卻要強行擠出笑臉的屈辱。
像一把淬毒的軟刀子,在他的神魂深處反複切割。
他李承執掌天玄域第一世家數百年,何曾受過這等奇恥大辱。
偏偏這口氣,他不僅得受,還得笑著咽下去。
隻因那聖陽殿,他惹不起。
更因其背後,是足以讓整個天玄域都為之色變的龐然大物——百家盟。
就在這時,他腰間一枚雕刻著烈陽符文的玉簡灼熱起來,微微震顫。
看到這枚玉簡,李承的怒火仿佛被一盆冰水澆下,瞬間熄滅。
取而代之的,是近乎本能的敬畏。
他吸了一口氣,強行平複下奔騰的靈力,連散亂的衣袍都來不及整理。
便雙手捧起玉簡,小心翼翼地注入了一絲神念。
“安爺,您怎麼得空給小的傳訊?”
玉簡那頭,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極陽域死人的事,我已知曉。”
“人,可以死。貨,不能丟。”
“百強商會成立在即,唐大人那邊盯著,我沒閒工夫替你們天玄域這點雞毛蒜皮擦屁股。”
這幾句話,讓李承的後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這位安爺,是真的動了殺心。
“安爺息怒,您放心,小人馬上就去辦。”
“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一定把貨找回來,絕不會誤了唐先生的大事。”
對麵的聲音繼續宣告:“記住,唐先生的壽辰將至。”
“我希望,在他的壽宴開始前,看到你把打通四海仙盟這條商路的方法,作為賀禮,擺在我的麵前。”
“辦不成,你知道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