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青峰看了一眼韓青那雙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睛，心中一寒。
他毫不懷疑，自己若是敢說一個不字。
下一秒，自己的腦袋就會和孫子的遺像擺在一起。
沉默了良久，他最終還是頹然地低下了頭。
“所謂的百家盟，聽著聲勢浩大，其實不過是一盤散沙罷了。”
“真正說了算的，隻有排在前十的那十個家族，除了他們，其餘的都是搖旗呐喊的狗而已。”
他苦澀地說道：“據老夫所知，對四海仙盟的生意，明確發起過狙擊，甚至暗中下過殺手的，主要有三家。”
“排行第七的李家，排行第五的高家。”
“還有排行第二，也是此次事件背後主要推手的張家。”
聽到張家，韓青的目光瞬間變得陰冷。
看來，蔣山那個廢物並沒有完全說實話。
張淩風恐怕不僅僅是青玄宗的弟子那麼簡單。
“很好。”
韓青點了點頭，臉上的寒意緩緩收斂。
“你提供的這條消息，夠買你的命了。”
聽到這話，蔣青峰長長地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然而，韓青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剛剛放下的心，又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你蔣家，助紂為虐，意圖霍亂我天玄域。這筆賬，不能就這麼算了。”
“三日之內，你蔣氏全族上下，到我四海仙盟山門前長跪三日，向死者亡魂謝罪。”
“之後滾出天玄域，從此不得再踏入此地半步。”
“如此，方可免死。”
“你……”
蔣青峰的臉色漲成了豬肝色。
讓他蔣氏全族去四海仙盟門前下跪，還要被趕出經營數千年的祖地。
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這簡直是把蔣家的臉麵按在地上狠狠碾踩，再吐上一口唾沫。
恰在此時，風火二老從外麵走了進來。
他們對著韓青恭敬地一抱拳：“啟稟主上，都解決了。”
“順帶宰了個藏在暗處的雜魚，好像叫什麼蔣非？”
聽到蔣非這個名字，蔣青峰的腦袋轟然炸開。
蔣非可是他蔣家，碩果僅存的兩位化神境老祖之一，竟然也死了。
就這麼無聲無息，被當成雜魚給宰了？
這一刻，蔣青峰心中最後一點反抗的念頭也被碾碎。
他深吸一口氣，瞬間蒼老了幾十歲，原本挺直的腰杆徹底垮了下去。
他對著韓青，深深地彎下了腰，額頭幾乎觸及地麵。
“老夫答應。”
聽到他從牙縫裡擠出的回答，韓青的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
他走上前，輕輕拍了拍蔣青峰的肩膀。
“蔣家主，你會為自己今天的選擇而感到慶幸的。”
……
解決了蔣家，韓青的心情不錯。
他並沒有立刻返回四海仙盟，身形一晃，再次來到了夢回小築山莊。
有些恩怨，需要一個了結。
韓青的身影再次出現在庭院中，正在院子裡不安踱步的顧曉夢，身體一僵。
她眼中情緒複雜。
有恐懼，有怨恨，但更多的是絕望。
“韓先生。”
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將韓青迎進了屋裡。
顧曉夢再次為韓青沏上一壺靈茶，隻是這一次，她端著茶杯的手一直在微微顫抖。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