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天邊殘陽如血,將渭南縣城的屋脊鍍上一層暗紅。
楚辭空站在聚賢樓三樓的窗前,神情凝重。晚風吹拂他的衣袂,屋簷下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
“大人,準備好了。”孫誠輕聲彙報。
孫誠檢查著自己的腰刀和弩箭,動作嫻熟而專業。自從跟隨楚辭空辦案以來,孫誠的膽識和見識都有了長足進步。從最初華陰縣那個循規蹈矩的小捕快,到如今能獨當一麵的捕頭,這個過程讓他對楚辭空既敬佩又感激。
“我們是不是太冒險了?”周平低聲問道,手指不安地摩挲著腰間的佩刀。
楚辭空轉過身,月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
“渭南縣失蹤二十餘人,劉縣尉被活剝人皮,這背後的惡行已經到了無法容忍的地步。”
周平垂下頭,不再言語。他的呼吸略顯急促,手心微微出汗,顯然內心並不如表麵那般鎮定。
“記住,今晚我們隻是偵查,不要輕舉妄動。”楚辭空壓低聲音,眼神銳利如刀。
孫誠點頭:“屬下明白。”
三人換上夜行裝束,悄無聲息地離開聚賢樓。
子時將至,渭南縣城西郊。
楚辭空蹲在慧照寺外的樹叢中,目光如炬,凝視著山坡上那座幽靜的寺廟。
"兩人在山門,四人在側門,還有幾個在圍牆巡邏。"楚辭空壓低聲音說道,眼睛始終沒有離開目標。
"這些人不像是普通的寺廟護衛。"孫誠低聲說道,"看站姿,這些人履曆不俗。"
"楚大人,真要進去嗎?這麼多人把守..."周平咽了咽口水。
楚辭空沒有回答,隻是繼續觀察著寺廟的一舉一動。夜色已深,但慧照寺並未像尋常寺廟那樣陷入沉寂。相反,山門處燈火通明,不時有人影晃動。
就在此時,一隊騎馬的人影出現在山腳下的小路上。他們身著各色華服,卻都戴著麵具,緩緩向寺廟方向前進。
"來了。"楚辭空眯起了眼睛。
山門處的守衛們立刻警覺起來,手按刀柄,直到看清來者麵具上的花紋,才放鬆戒備,恭敬地行禮。
"這些人身份不簡單。"楚辭空觀察著那些陸續到來的神秘人物,"我們得想辦法弄到麵具混進去。"
隨著時間推移,前來慧照寺的人越來越多。他們有的乘轎,有的騎馬,有的結伴而行,有的獨自前來,但都有一個共同點——戴著遮臉的麵具。
楚辭空三人潛伏在草叢中,靜靜觀察著寺廟的動靜。楚辭空發現那些人的裝扮各不相同。有的穿著綢緞華服,顯然是富商;有的一身武士打扮,應該是江湖中人;還有的衣著樸素,卻又不失體麵,像是鄉紳。
"看,又來了一隊。"孫誠指向不遠處的山路。
一頂轎子正被四名壯漢抬上山來,後麵跟著兩名隨從。轎簾緊閉,看不清裡麵的人。轎子在山門前停下,一名隨從上前與守衛交談幾句,隨後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守衛接過玉牌仔細查看,然後恭敬地讓開了道路。
"那就是傳說中的"役牌"了。"周平低聲說道,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
楚辭空目光如電,迅速掃過整個場景,心中已有計較。
"等著,馬上有機會。"他輕聲說道。
果然,又一隊人馬出現在通往山門的小徑上。這次是三名衣著普通的男子,看起來像是某個商行的管事或隨從,行色匆匆,比之前那些乘轎騎馬的富商顯得低調許多,也落後了不少。他們身後並未跟著其他扈從,人數正好。
"就是他們。"楚辭空低聲道,"孫誠,你負責左邊那個,周平,你協助我,對付右邊兩個。記住,速戰速決,務必一擊製服,不要讓他們發出聲音。"
孫誠眼中閃過一絲決然,點了點頭。周平深吸一口氣,也緊了緊握刀的手。
三人如同蟄伏的獵豹,等待著最佳時機。
那三名男子越走越近,絲毫沒有察覺到路邊草叢中潛藏的危險。當他們走到楚辭空預定好的伏擊點時,楚辭空低喝一聲:"動手!"
他身形如電,率先從草叢中暴起,直撲右側兩名男子。左手化掌為刀,精準地劈在一名男子的頸側,那人悶哼一聲,身子便軟了下去。同時,右手手肘順勢撞向另一人的胸口膻中穴。
那人隻覺胸口一麻,瞬間氣力全失,驚呼聲剛到嘴邊,便被楚辭空另一隻手捂住了嘴巴,緊接著後頸一痛,也癱倒在地。
幾乎在同一時刻,孫誠也乾淨利落地解決了左側那名男子。他身手本就不弱,對付這種沒有太多防備的普通人,更是手到擒來。一個錯身欺近,手掌重擊其後腦,對方連哼都未哼一聲便倒下了。
周平雖然慢了半拍,但也立刻上前,手忙腳亂地幫著楚辭空將失去反抗能力的人拖拽。
"快,扒下他們的衣服和麵具,搜搜身上有沒有"役牌"。"楚辭空迅速命令道,同時自己動手解開一名男子的衣帶。
三人手腳麻利地將三名昏迷的男子剝了個乾淨,隻留下貼身褻衣。楚辭空從其中一人的懷中搜出了一塊雕刻著奇特花紋的木牌,想必就是那"役牌"。
"把他們拖進草叢深處綁起來,堵上嘴。"楚辭空吩咐。
孫誠和周平依言照做,很快將三人處理完畢。
楚辭空拿起一套衣物和麵具,對孫誠和周平道:"換上,動作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