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麵罩內的呼吸聲驟然加重。
沈嘉月知道,這是獵食者暴怒的信號。
刀鋒就在側畔,閃著寒光,涼氣逼人。
再近一寸,她就能見到太奶了。
“我……我沒想殺你!”她聲音發顫,語速飛快,“我怎麼敢啊?我連刀都拿不穩,純粹是嚇懵了……”
他沉默地盯著她,紋絲不動。
許久,嘶啞的聲音從麵罩後傳來:
“可你,殺了我,七次。”
沈嘉月心臟驟停,趕緊狡辯。
“……那、那是鬨著玩的!”她擠出笑,冷汗滑落,“真要殺你,你能活到現在?”
他不動,也不說話,隻是盯著她,目光像在解剖她的謊言。
最後,他緩緩開口,一字一頓:“真、的?”
沈嘉月仰頭看他,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做搭檔?”
他呼吸微滯,似乎要說什麼。
可她沒給他機會。
“我今晚就申請換搭檔。”她飛快地說,“你……你先消消火。”
是了,他一定是厭惡她到了極點。
才會這樣毫不留情地想要她的命。
可這句話說完,他卻僵住了。
麵罩下的目光沉沉壓下來,審視著她。
“……我能走了嗎?”她試探著問,聲音發虛。
沉默。
隻有冰冷的空氣在兩人之間凝固。
沈嘉月試探性地抬手,抵住他肩膀輕輕一推。
出乎意料,他竟側身讓開了。
……居然沒攔她?
緊繃的神經稍稍鬆懈。看來他是真的後悔和她組隊了。
她小心地邁出兩步,身後依舊毫無動靜。
……能走了?
就在她準備加快腳步的瞬間。
一隻手掌猛地鉗住她後頸,力道狠得幾乎捏碎骨頭!
天旋地轉間,她又被重重按回牆角。
“呃!”
膝蓋一軟,她不受控製地向下滑去。
景千徹卻突然逼近,單膝強勢卡進她雙腿之間,滾燙的掌心死死扣住她肩膀。
“彆動。”
命令式的語氣。
“站好。”
沈嘉月瞳孔微微放大,呼吸凝滯。
為什麼突然這樣?難道他察覺了什麼?
麵罩後的聲音低沉壓迫:“為什麼,不搭檔?”
沈嘉月腦子嗡嗡嗡的。
總不能告訴他我是變種人,我要去找我的同類吧?
她指尖發涼,突然想起黃隊姐妹的忠告。
“其實……”她喉間發緊,開始胡說八道。
“我對床伴要求很高的…你既然…壞了,不如成全我找個更強大的…搭檔?”
睫毛輕顫著垂下,哀求的眼神看向他。
“希望你理解,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應該能理解,對吧?”
死寂。
他的目光像冰刃刮過她的皮膚,居高臨下,一言不發。
沈嘉月心跳如擂。
他居然不否認?那豈不是……真的壞了?
她咽了咽唾沫,指尖微微發顫,試探性地推了推他卡在自己腿間的膝蓋。
“……好人一生平安。”
沉默。
她咬了咬下唇,聲音細若蚊蠅:
“……能放我走了嗎?”
他仍舊沉默。
沈嘉月當他默許,側身想溜,誰知卻被他猛地抵回牆上。
他俯身逼近,灼熱透過麵罩傳來,喉結滾動,聲音低啞:
“……她們胡說。”
“沒壞。”
“我,乾淨的。”
沈嘉月心跳驟停。他居然在跟她解釋?
可她的決心已定,舌尖抵著齒關,仍要詭辯:
“誰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等搭檔固定了,我想換都換不了……”
他的呼吸驟然粗重,猛地偏開頭,下頜繃緊,卻再沒吐出一個字。
他確實,無法自證。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他不說話,也不讓開,像一堵密不透風的牆,就那麼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