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導師，林淵他……他在公告欄上……”
柳如煙端起桌上的水杯，平靜地抿了一口，溫熱的液體滑過喉嚨。
她甚至沒有抬頭。
“我本來想等他們下手……”
她放下水杯，發出一聲輕微的磕碰聲。
“結果他先動了。”
助理的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
“這樣會不會——會不會徹底激怒羅焱，甚至……”
柳如煙輕輕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金邊眼鏡後的眸光，平靜無波。
“他選的。”
“我不攔。”
導師會議室內，氣氛壓抑。
羅焱坐在主位，臉色鐵青，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麵前的光幕上，正是那張挑戰書的放大影像。
“挑戰我？”
羅焱猛地一拍桌子，發出一聲巨響，震得桌上的水杯都晃了晃。
他發出一聲冷笑，聲音中充滿了被冒犯的怒火與不屑。
“他這是反了！”
“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也敢在我麵前放肆！”
旁邊有相熟的導師試圖開口勸解。
“羅老，這林淵最近風頭正盛，手段也確實詭異，要不……”
羅焱卻猛地站起身，打斷了他的話。
他一把扯過旁邊助手遞來的戰術拳套，開始一圈圈用力纏繞在手上。
金屬卡扣發出清脆的摩擦聲。
“我就想看看。”
他眼神陰鷙，語氣森然。
“他是不是真的想反。”
演武四場，尚未到巳時，周圍的高台上已經擠滿了聞訊而來的學員與導師。
人聲鼎沸，議論紛紛。
蘇婉晴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最高處的看台上，她雙手環抱，倚靠著冰冷的金屬欄杆。
深色的風衣在微風中輕輕擺動。
她俯瞰著下方攢動的人頭，目光冰冷，如同俯視螻蟻。
當某些與羅焱交好的導師開始試圖以“維持學院秩序”為名，想要壓下這場挑戰時。
蘇婉晴清冷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不高，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演武場。
“誰敢壓下來。”
“試試我。”
簡簡單單六個字。
卻像是一道無形的冰牆，瞬間凍結了所有嘈雜。
那些蠢蠢欲動的導師，臉色驟變，動作僵硬地停在了原地。
人群中，有人壓低了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
“蘇家這位……是認真的。”
“她這是要給林淵站台到底啊。”
再無人敢多言半句。
整個演武場的氣氛，變得詭異而緊張。
巳時將至。
林淵獨自一人，背著手，站在演武台的一角。
他沒有看任何人，也沒有進行任何熱身動作，仿佛隻是在等待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一句話未說。
演武台的另一側，羅焱已經開始活動筋骨。
他每一拳，每一腳，都帶著沉悶的破風聲，腳下的合金台麵發出不堪重負的震顫。
強大的靈能波動從他身上散發開來，形成肉眼可見的氣浪，逼得周圍的觀戰者都下意識地向後退去，生怕被波及。
震耳的轟鳴聲，不絕於耳。
林淵終於緩緩抬起頭，目光淡漠地瞥了一眼正在全力蓄勢的羅焱。
微風吹起他額前的黑發，露出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他薄唇輕啟，聲音很輕，幾乎被羅焱的動作聲掩蓋。
“吵。”
對決開始的信號燈，驟然亮起。
羅焱怒喝一聲，周身氣勢瞬間攀升到頂點。
他腳下猛地一踏，整個演武台都為之震顫。
他沒有立刻攻擊，而是試圖用自身強大的靈能氣場，構建一個壓製性的領域，想要逼迫林淵先露出破綻，探清他的底細。
這是他慣用的壓場技巧，屢試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