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聽說,林淵學長在異種森林的那場戰鬥,從頭到尾,都沒有得到任何係統的輔助。”
“他……他真的,僅憑自身的力量,就撐住了整片戰線?”
他話音未落,旁邊一名低著頭的戰鬥係學員,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小聲咕噥了一句。
“他不是強……”
“他是……像個怪物。”
那聲音很輕,卻像一根針,精準地刺破了在場所有人心照不宣的認知。
更多的人,依舊選擇了沉默。
他們隻是低著頭,看著自己麵前那份冰冷的會議議程,仿佛上麵開出了花。
林淵。
這個名字,明明沒有出現在任何一份官方通報裡。
此刻,卻像一座無形的大山,沉甸甸地壓在每一個人的心頭,讓他們連大聲討論的勇氣都沒有。
最終,還是坐在主位上的副校長,緩緩抬起了手,示意眾人安靜。
他那張不怒自威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
“本校,不承認任何學員脫離學院歸屬體係的說法。”
“同樣,在沒有確鑿證據證明其存在主觀危害行為之前,學院也不會對其進行公開的‘封號’處理。”
副校長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嚴。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從即日起,針對學員林淵,啟動‘靜態觀察策略’。”
“不主動接觸,不公開評議,不施加任何外部刺激。”
“所有相關部門,密切關注其後續行為動態,定期彙總上報。”
“靜態觀察”。
這四個字,如同四塊冰冷的石頭,砸進了每一個人的心裡。
不承認,不處置,不刺激。
這看似消極的應對,實則是一種更為高明,也更為冰冷的策略。
副校長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吹了吹漂浮的茶葉,語氣平靜地補充了一句。
“越是無法歸類的東西,就越不能輕易給它指明方向。”
“有時候,讓它自己走,反而更容易看清它最終想去哪裡。”
會議結束。
厚重的金屬門緩緩開啟,壓抑的空氣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與會者們魚貫而出,沒有人交談,沒有人對視。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種如釋重負,卻又心事重重的複雜表情。
夕陽的餘暉,將學院的建築染上了一層蕭瑟的暗金色。
柳如煙獨自一人,走上了宿舍區的天台。
天台邊緣,一道孤寂的身影,靜靜地坐在那裡。
是林淵。
他背對著整個校園,麵朝著遠方翻滾的雲海,一動不動。
傍晚的風,有些涼了,吹起他身上那件早已破損不堪的黑色訓練服的殘角,獵獵作響。
他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柳如煙的到來,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仿佛與這片蒼茫的天地融為了一體。
柳如煙的心頭,莫名的一震。
他明明什麼都沒有做。
甚至,從他回到學院到現在,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