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朗宇第三次在這陌生的世界看到了熟悉的東西,第一次是在雷封金字塔內,發現了那個陰陽又魚。第二次是在臨江城內,看到了八卦符文。這一次仍然是符文,可是,卻太大了,太壯觀了。
青銅色的天幕中,一道道金色的天河,一組組,一串串,一排排,一列列,錯錯落落,似乎以某種特定的規律在緩緩的流動。不止三個一組,也不止六個一組,大概以朗宇目力所見,每一組總有二十幾道。看似清晰,卻查不清夢。其間的一道道好像還不是永恒的存在的,而是在不停的幻滅、重生。
朗宇隻是看了十幾息,不得不閉上眼,金光的緩緩轉動,似有一種莫名的吸力,自己有一種撲上去的衝動。
這不是八卦,數不清是幾掛了。每一掛的陰陰陽陽符文太多,判斷不出是代表著什麼。朗宇心中的震驚無以複加,完全可以用震撼來形容了。與此相比,自己前世所見的那種八卦符文,簡直就是玩具,還被傳說得神乎其神。
再次睜眼,朗宇不由有一種錯覺,自己真是從那裡爬出來的嗎?那是人能夠出來的地方嗎?如果不是身在其中,當時若是看到了如今的景象,他自認為自己沒有爬出來的勇氣。那裡就是一個烈焰騰騰的太陽。
不知多久後,朗宇又睜開眼,那道烈焰他已經穿過了,烈焰之後是什麼?自己最終到了什麼地方?
青銅色的天幕並非在頭頂,而是如一個無邊的柱子一樣直立在遠空,上下左右不見邊際。很有一種蒼桑的金屬感。
是它在隔斷著一個界麼?若如此,朗宇也不再想著回到前世了,如果是這樣回去,自己就不知要變成什麼玩意兒了。
透過金光,隻能依稀的看出深青色的裂紋。一條條斷斷續續、扭扭曲曲。
有熱就有涼,有陰才有陽。這就是一個陷阱,靈體一進入灰霧就變得渾身舒泰,飄飄欲仙,沒有人不會沉迷其中。而後昏昏然渡進了金光,便被打入了地獄之淵,即使穿越了烈焰的靈體,又有誰能抵得住清泉的誘惑,無不欣欣然投身其中。
若不是頭頂的青月,自己也難逃此噩。
這是一個什麼所在,朗宇沒心情去想了,也想不出來。就象指環裡的次空間一樣,讓人無法理解。
轉身走了,此處耽擱不得,還不知有多久的路要走,頭頂的青月等不了。
灰色的霧氣不象是玄氣,倒更似自己識海裡所見的灰氣,而且同樣能被靈體吸收,雖然看不出多濃,但是朗宇卻如逆水裡行舟,前進的速度很讓人著急。
一月,兩月,一年,兩年,灰霧也是無邊無際,若乾時光之後,在朗宇的不知不覺中,灰霧暗淡了許多,身後的金光符文已經不可見了,靈體卻隨著空間的灰暗越加明亮了起來。
指路的燈,永恒的在上方,仍然是雞蛋大小。時間之河,可以洗滌一切,也會讓人耐不住寂寞。朗宇曾幾次的懷疑,青月所在是不是自己要去的方向,還是讓自己就這樣陪著它永恒的孤獨中流浪。
看不到希望的茫然是一種比死還無法承受的感覺。朗宇運轉法訣的激情也早已經淡了,黑暗中一個孤零零的靈體,機械的向著上方的那一點兒光亮劃動著。
這樣下去,自己就是回去了還有什麼意義呢?百年,二百年,甚至更長,道辰界也許沒有變,可是自己記憶中的人卻都已經消失了。又是一次重新的開始。
法則,朗宇隻是輕沾了一下便擦肩而過,它究竟是一種什麼東西,竟讓自己雖然九死一生的從地獄裡爬出來,卻仍然是回到了原點。隻有自己還記得“我是朗宇。”
思想中天馬行空的活動一下,不是不可以,但是想有所改變不可能。
黑暗中沒有星辰,幾年來朗宇也再沒見到一個彆的靈體。隻有一個人象一個遊魂一樣,無助的飄蕩。甚至感覺不出自己是走呢,還是沒動。
遊魂麼?貌似不是像,應該就是。
默默的遊蕩,朗宇已經不去計算過了幾年了。忽然一日,抬頭看了眼頭頂的青月。眼睛瞪大了。
那個雞蛋見長啊!這絕對是令人驚喜的事兒,這種現象隻能證明一件事,自己離著它的距離越來越近了。而且,這速度,肉眼都分辨得出來。
嗬嗬!嗬嗬嗬!朗宇樂得不似人聲,喜得有點抓狂,小手摟得立刻就來勁了。仰頭望月,玩命的劃。
“吼!”突然間耳邊一聲怒吼,敵意昂然,朗宇嚇得一激靈。
什麼東西最可怕,當然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猛然出現。這一吼,可是朗宇幾十年聽到的第一個聲音,如何不驚。猛轉了個方向看去,左側終於出現了一個靈體。隻看一眼,朗宇就覺得頭皮發乍。
不是人,是一隻大過自己數倍的白虎,隻是臥著就如山一般。
朗宇第一次怕了,想當初初入黑目,鬥獨角獅,他都一點也沒含糊,後來他就是妖獸的爺,隻有彆人哆嗦的份。可今天不同,在這靈體上,他找不出巨闕穴,自然也無法證明自己是天族。
兩小腳一蹬,急向後退,卻發現自己還是向著虎靈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