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回頭,又忍不住回頭,一回頭心膽俱裂。
金翅膀竟然飛到了他的頭頂。
“我——草泥馬!”
三百多歲的老頭子呀,出口不遜,他要瘋。
“哼哼,憑你這句話,本尊也要把你滅在雷劫之下,薑家,滅族!”
狠,薑海川夠狠,還有更狠的。
四個字,搭進去七八百口,薑海川,隻顧痛快了,說完就後悔了,頭頂上的妖孽,他一點兒也不懷疑真敢那麼乾。
一抹身,不敢向著王都飛了,雷劫之下,真要滅族,連刀都省了。
跑吧,你要能跑過金鵬翅才怪了,老犢子,逼我引下天劫,你夠資格嗎!這是我對付上仙門的底牌,用到你身上,太他媽屈了。不玩兒死你,我都得冤枉死。
朗宇是真舍不得呀,一場雷劫能嚇走六位長老,那是什麼概念:隻要不度就是天下無敵的存在。
轟轟的雷聲和電光,在頭上翻滾,隻差那麼一絲。說實在的,這種尺度不是一般人能把握的。
他是真想把薑海川嚇死,然後收起雷劫,不度了。
可是,那可能嗎?
雙翅一抖,轉身跟了過去。
度還是不度,仍在猶豫中。
天現奇象,世出梟雄。兩個人一前一後,出大薑直奔大梁。
一路上風雷滾滾,電光爍爍,觀之變色,聞之喪膽。多少大修聞聲而起,望天而逃。
一個地尊,竟然追著至尊者轟殺。誰見過?
反過來還有點兒合情理。
可是那頭前跑的怎麼會是一個修為恐怖的老者。
“啊!”
一聲聲驚叫在下麵傳出。有人認出了那對翅膀,竟然是被上仙門追殺的人。
過大梁進帝都。
帝都也沒人敢攔,有仙衛得到消息,隨後跟來,卻沒人敢近前。過大唐,進大陳國,一天一夜的時間,跨進了天啟的西北邊陲。
至尊,飛起來相當快了,不可能有人跟得上。
朗宇靠的是妖脈,靠的是金鵬翅,薑海川沒這設備,一飛幾千萬裡,玄氣見底了,堂堂的至尊,難道真要被追死嗎?
反觀朗宇,滿麵紅光,精神抖擻。
為什麼?
薑海川不知道,但他知道再這樣追下去,即使放手一戰,自己也未必是他的對手,而且保證還跑不了。
這不是用鬱悶能形容薑海川此時的心情了。
既然跑不了,打不了,他開始往邪了想了。追了這麼久,雷劫都沒有出現,頭上的東西會不會是假的?
假的?
這種想法都能生出來,可見薑海川真是窮途末路了。
大陳國西北的渾江之上,薑海川不跑了,停身回頭上望。
“小子,你想怎麼樣?”
“哼哼,玩死你。”
居高臨下,回答得乾脆利落。
薑海川雙眼一縮一閃,又氣又苦笑,點點頭再搖搖頭。
“你殺不了老夫,隻要不與我薑家為敵,有什麼條件,我們可以談談。”
時位之移人也,今天和前天不同了,薑海川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認輸。
“可以,自廢了修為。”
幾個字好象是從嘴裡滑出來的,說得那麼風輕雲淡。
“什麼?!”
薑海川以為自己沒聽清,回味了老半天,剛剛擠出的一點笑容又縮了回去,這不是要談談的意思呀。
“哼哼,你真能引下雷劫嗎?”薑海川斜眯起一隻眼。
“你可以試試。”
朗宇的表情上看不出真假。
“能,你也不敢,否則,死的隻能是你?”
“那你跑什麼?”
……
薑海川無語。
光腚推磨——磕磣了一圈,然後說自己不怕雷劫,不知道鬼能不能相信。
雷劫的真假沒套出來,鬥智上又輸了一籌。
談談不成,薑海川已經走投無路,唯有一戰。
至尊哪,天啟帝國頂層的存在,堪與帝王平起平坐,今天是坐到地上了。而且還坐到屎上了。
跑,跑不了,殺,殺不了,那小子要真能引下雷劫來,左右是無解了。這樣一個妖孽,如果自己不在了,大薑在劫難逃。
薑海川長長的,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隻有拚著一命,滅了此子,後輩或許能保全。沒什麼舍不得的,自己藏了近百年,不就為了這一天嗎。
唯一不甘心的就是,自己的一世英名,竟然毀在一個地尊的手裡,可能日後也沒臉回來了。
“既然你要找死,老夫就成全你!”
薑海川彆無選擇。一個字一個字的拚出了後半句,神識一動,身體升空,甚至高過了朗宇兩個身位,青竹劍再次祭了出去。
這一次,他真的隻有這一擊之力了,而且是終極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