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石山中一聲尖叫。
曾穀子立時住口,兩眼發直。那聲音又尖又細,直鑽入識海,仿佛元嬰都被人刺了一劍。
在鷹口的下顎底下擠出一個生物——三眼人麵巨蟻獸。兩臂四足雙翅,三隻眼並列生在額頭,大如燈球,頭頂上是一對細長尖角,兩翅微微泛著紫光,手舞一對倒鋸齒的鐮刀。細腰大肚,足有一頭駱駝般大小。
但它還是一隻螞蟻,隻是品級卻不同了,已經化出了人頭相貌,至少是皇者的氣息。
鷹頭的顎下並沒有洞,它是生生從山中擠出來的。一出現就盯上了右邊的曾穀子,若大的身體隻是一個轉動,飛鐮過,血光濺,“噗哧”一聲,一個大好的長老被腰斬兩斷,彎牙大口一吸,連人帶血瞬間一空。
曾穀子已經捏在手中的飛遁符都沒有爆開,其元嬰怪嚎了一聲從蟻獸的嘴邊逃了出來。
不是他的元嬰有多大的本事,而是那個恐怖的怪物對元嬰不感興趣。
逃出了數十丈,停身下看,不由得悲從心中來,可惜自己五百年的修為,連個全屍都沒有留下。
望著那怪物轉身回山,曾穀子的元嬰仰頭長笑,笑聲如哭。
“嗬嗬嗬嗬嗬……!”
這就是修者的歸宿嗎?一世爭殺為長生,到頭來還是塵歸塵,土歸土,消散在了天地間。
若是在外麵,他還可以奪舍一個自已的子孫來重修,但是在這裡沒有機會了,三十幾息後,他也就成了這漫天的紅霧。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嬰體在分解。
“司空——子!”
曾穀子的目光悲憤的看著司空子消失的方向。
司空子果然還“如期而至”了。
不回來不行啊,那巨蟻獸吃了一個人要回去。
“司空子!我要你的命!”曾穀子的元嬰一掠而下。
“哈哈。”司空子一笑,摧劍刺來。那個元嬰小人忽然失蹤,又退回到了數十丈外。
“老東西,此事倒是怪不得老夫,要怨隻能怨你的運氣不好哇。”
同階的修為,司空子會怕他一個元嬰嗎,真要敢來,一劍斬了,沒準會成全了他。
望著司空子邪惡的目光,曾穀子隻有轉身飛走。
死,也不能便宜了仇人,隻是恨難消。
司空子轉臉看向了將要進山的巨蟻獸,暗暗心驚。
皇者修為,對於他就是看不清了,甚至對巨蟻的形體都有些恍惚。
這究竟是個什麼怪物?
忽然間他想到了一種東西,石傀。
他在煉器堂的一個長老那裡看到過類似的物品,也隻是記載,有人煉出過那種石製的東西,祭入神識後,可以象兵器一樣使用,最大的用處就是作為主人的替身。
但是眼前之物,似是而非,這樣修為的石傀,其煉製者得是多麼恐怖的存在?!
信息隻在腦海中一閃,此時卻沒有時間細想了,如果判斷的不錯,它應該是與先前遇到過的幾個巨蟻獸是同類。既然不能放出玄氣攻擊,自己就有逃走的機會。
還是那句話,不找死就不會死。
司空子這是明明白白的找死呀,曾穀子的詛咒靈驗了。
長劍一指一道術法轟向了三眼石蟻。
“嘭!”
這一劍轟的實惠,直接把那家夥轟進了山裡。“吱嘎”一聲怒吼,那石蟻獸大概在山內就開動翅膀了,正在司空子還在等著他露頭的時候,一隻鬼魅般的長翅大肚子鳥“嗡”的一聲就撲了過來,左右兩隻巨鐮交錯而過。
“啊!?”
司空子一聲驚叫,拔身而起,卻把兩條小腿齊刷刷的丟在了剪刀之下。就這,也捏開了飛遁符,帶著淋淋的血線和慘叫聲消失了。
“嗡——”
石蟻獸的兩對翅膀拍出了一片虛影循聲而去。我他媽都回山了你還捅我一劍,多少年沒人敢這麼挑釁了。
三眼石蟻獸,那是堪比妖皇修為呀,而且這裡就是它的家呀,大家夥在法則裡穿行,速度絕不比術法來的慢。司空子的這一擊讓他記住了,在這萬裡空間裡老家夥有的逃了,還丟了兩條腿。
恐怖的存在被引走了,司空子的生死就不必問了,厲青雲飛身形閃到了鷹頭山的右側。
“打!”
四個元嬰修者連袂攻山,力量何其恐怖,然而,“轟轟轟”的三聲巨響,鷹頭山隻是微微的轉了個方向,除了簌簌的浮石落下,連一個鷹嘴都沒有轟動。
傻眼了。
一個妖帝的存在,即使死了,即使是一個腦袋,也不是一群小小的元嬰能撼得動的。
“給我搜!”
厲青雲的脖筋蹦起來老高,臉憋通紅,下了一道沒用的命令。
這樣光禿禿的一座山怎麼搜,還用搜嗎,難道要從嘴裡爬進去?
一個鷹頭山,嘴就占去了三分之一還多,那枚天宮令的影像明明就是噙在嘴裡,如今找不到,轟不開,即使真就是被它吞下去了,誰又敢進去。
另兩人正在猶豫,華飛的身上突然氣息爆漲,抬手搭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