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魔主同至北海。那座環形冰山似乎發出了一種奇異的光芒。未及攻擊,海水已經沸騰了。
沸騰的冰麵誰見過?一片哢哢的碎裂聲中,數百頃大小的冰層擠上了海麵,萬千條水柱衝上了高空。
海底下的那座塔型的大殿中,玉床上的那具冰雕之體放出了五色的玄光。
轟轟轟……!
五魔的術法皆出,在眉心中射出一道道光芒。紅、紫、白、藍、黑。而炎魔座下的那個七頭怪獸也同時舞動著黑氣和黑光轟向了環島之內的冰麵。
黑光貌似是魔族的傳承術法,而眉心中的五色神光則是各自屬性的神念。也可以理解為黑光相當於玄氣,而神光相似於人族的神識。至於那種如烏雲般的黑氣,隻是靈體引動法則的結果。所以殺人者,不是黑氣,而是魔族散發在其中的魔念。
五個魔主出手了,那本是無形的壁障頓時顯形,一片五色的雷光如燃燒一般奔突而出。北海近萬裡的冰島被圍在了一個符光的巨網中,如一個巨大的冰桶接天連海。
三息的時間,五光一收,五位魔主都停手了,沿著光柱看上去,傻了十隻眼。
要奪寶體,他們似乎想的太天真了。那光柱中有一種熟悉的氣息,竟是來自於另一界,以他們的能力破不開。
但是又不是絕對的破不開。他們需要破陣,需要時間,需要魂力。
以五魔的見識,不難看出,這也是如四界鎖魂塔一般的封魔大陣,借天外之力封鎮著魔體,除非那魔體被喚醒,在這封印之界的壓製下,五個魔主也隻有望洋興歎了。
元魔轉頭看向了炎魔,然後盯著其腳下的七個魔君舔了下嘴唇。一陣的冷笑:“想要寶體,看來你失算了。”
“我不相信你想留在這裡。”炎魔眼盯著冰麵之下,平靜的道:“祭靈。”
說著眉心中紅光一閃,一道神念破壁而入。環形冰島轟隆一聲巨震,冰麵裂了。玉床上的冰人一睜眼,一座金色的石碑顯現。
“嗤!”又一道青光打入,那冰人抬頭,石碑彈起了一尺又轟的一聲砸落。
“嗤!”再一道綠光飛入了冰麵之下,玉床上的冰人仰身。
又一道白光飛進冰人的體內,巨大的石碑金光大放卻已被高高的懸起。
四個魔主渾身黑氣滾滾,仿佛燃燒了一般,靜靜的等待著。
一息,對於神念的祭出足夠長了。元魔盯著海底宮殿中的冰人,咽了口唾沫似的吐了一口氣。身為魔主的存在,豈會分不清輕重,爭寶體與破封印相比,還不好選擇麼?
老魔的眉心中金光一閃,第五道魔靈飛進了寶體之中。
那個冰人哢的一聲碎了,黑光四射。在龜甲般的碎紋之內,依稀可見一個帶有金屬光澤的黑色軀體扭動了一下。
轟隆!
群山巨震,遍布著五色裂痕的平靜湖麵炸開了,一道龐然的冰柱如利劍般轟起了百丈高,直插天空。
魔體竟然真的活了。一雙灰色的眸子閃過了一片血光。
忽然,就在那雙血目之中剛有一絲靈智閃動,一顆冰淩般的珠子衝出了頭頂。“嗡嗡——”的一陣閃爍,撒下一片如瀑布般的白霧鋪向了魔體。
霎那間冰雕如故,血目消失,仰身的魔體嘭的一聲摔在了玉床上。金色的石碑一落而下。
“唰”
湖麵上,冰劍收起,三息後又恢複了平靜如砥。
五個魔主的眼中剛剛升起一絲喜色,又雙眉一緊,如喪考妣。
失敗了。
唯有元魔一陣冷笑:“哼哼,不是本尊不儘力,是你舍不得這幾個魔君。”
炎魔轉頭看來。這個家夥確實是靈力不夠,但是送給元魔幾個魔君,他還不敢。再轉頭看向了身後,冷冷的道:“血食送來了,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元魔,曾經是輾壓四魔的存在,其修為深不可測,天知道他有沒有故意示弱,一戰便知。
那隻大鳥已經找上門兒來了,無處可躲。好在後麵的血食也送到了。
五魔同出,他們可不是怕了誰,隻不過是要先奪寶體,便可以毫無損傷的吞噬這些血食,那麼破開此界的機會便更多了幾成把握。
誰料到,那狠人機關算儘,似乎早就知道他們會破封而出似的,不但引天界之力封印了寶體,還用聖寶鎮壓了識海。
炎魔的計劃被打亂了,望著追來的那個青翅大鳥,怒了。
一群氣境小修竟然追到了北海?既然你們活得不耐煩了,那就先滅一批。
眾魔回身,半空中那對青色的翅膀也在千裡之外收了起來。朗宇一個個的掃過了五魔,最後盯住了炎魔腳下的那隻怪獸身上。
七個魔君凝在一起,象一隻龐大的怪鳥,卻無足無翅,七顆腦袋,十四隻眼睛也在盯著朗宇。其中至少有一位,朗宇是認識的。
確定了這是自己放走的那七個黑魔之後,朗宇也震驚了:魔主究竟是什麼樣的存在,竟然能讓那群黑魔甘願成為坐騎?
五個魔主身後的光柱已經消失了。那片平靜的湖麵上,依然有一種異常的波動。
地上湖,算是一個奇景了,如果充分的發揮想像,不難猜到,這是一個巨大無匹的海底冰山露出了海麵。
五魔是逃到這裡來欣賞冰山嗎?
朗宇的兩指捏在鼻子上,雙眼越縮越細。看了數息的時間後,似乎可以確定,北海也有秘密。
會是什麼?
看到了此處,忽然想到了一個簡單的常識:最大的秘密往往隱藏的最深。自己跨越了兩界,甚至統一了妖族,但是從沒有人提到過北海,這不奇怪嗎?北海的妖族不歸妖帝統領嗎?
猜對了。
就是三帝在時,也從未到過北海來巡視,這裡是一塊絕對的禁地。
那麼五個魔主齊聚於此,目的便是再清楚不過了,此處必然封印著一個比他們還超然的存在,如果放出來,真的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