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媛把亂七八糟的心思全部拋開,她隻休息了一會,就繼續投入了工作。
她在護士長阿姨和巴士大叔之間看了一眼,然後毫不猶豫的把手搭在了護士長阿姨胳膊上。
一閉上眼睛,眼前的光線儘數被眼皮阻擋在外,手下屍體冰涼的觸感穿過薄薄的手套,申媛忽視現實一切感官,隻為尋找那熟悉的畫麵感。
在她即將進入狀態時,這次雷子沒有站在一旁觀看,而是把口罩捂的更嚴實了一點,他不去看屍體,而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大師,隻要她臉色不對,或者身體搖晃,他就會立即開始行動。
隻是說不看哪裡能避免,雷子的眼神總是不自覺的飄向屍體,然後又害怕的趕緊挪開,把視線轉回到大師身上,之後又不由自主的又瞄一眼,然後又害怕的把頭抬的高高的。
薑肸注意到了師妹助理的舉動,這副樣子,一看就是新人或者是沒接觸過係統學習的編外人員,這又慫又忍不住好奇的樣子看上去菜菜的。
薑肸隻看了雷子一兩眼就重新把視線落到了學妹身上。
這時申媛的表情開始出現了變化,莫不是已經接收到畫麵了?薑肸頓時緊張起來。
要是師妹的這種畫麵能共享就好了,唉!
十分好奇的薑肸真的很想看看。
申媛確實接收到了畫麵,她微微皺起了眉,因為凶手不經意的扭頭間她好像看到了肩膀邊的長發。
女的?不對,申媛感覺自己頭皮有點不適,這刺撓的感覺,是假發!
此時天有點暗了,不過申媛仍然看清了凶手大熱天穿著長長的薄風衣,他手上帶著灰色的夏季防曬手套,裡麵下層居然還套著防水的一次性手套,好家夥,也不怕熱死。
凶手很焦急,又很有耐心,他時不時的從樹後探頭看向路邊,每看一次他的右手都會按一按腰間,那個觸感,很硬,是刀無疑了。
也不知道他探頭看了幾次,終於昏暗的路上遠遠的騎來了一輛電動車。
就在那輛電動車快靠近的時候,凶手忽然從樹後躥了出來,嚇得騎車的女人急忙刹車,車子險險擦著凶手停了下來。
“你怎麼走路的啊,我沒碰到你啊,你起來。”
騎電動車的女人停下車,見那個突然躥出來的女人蹲在她的車前一動不動,她心中無語死了,這特喵的是碰上碰瓷的了?
“你起來,不起來我從你身上壓過去了,放開我的籃子。”
騎車的女子上一句話說完就見那個碰瓷的居然伸手抓住了自己車前的籃子,這把她給氣的呀。
“我沒錢,你起來,你再不起來我就報警了啊!”騎車女子不耐煩的繼續說。
她這句沒錢可能有點作用,蹲著的女人站了起來,隻是看不清臉,被長發遮住了,她的手沒有放開電動車前麵的籃子,而是微微側身走到一邊,似乎想要看騎車的女人是不是真沒錢。
“諾,你看,我沒背包,真沒錢,你彆碰瓷了,有這功夫去撿點破爛還能賺點錢,剛才我要是沒刹住你就真被撞了,你有手有腳的,乾點什麼不行,乾嘛做這樣危險又害人害己的事情…”
騎車的女人掀開了電動車的夏季擋風的,讓那人看的清清楚楚,她車上真沒東西,給老媽買的幾樣東西都放下了,現在大家出門都是帶個手機,誰還帶現金。
“看清楚了吧?都說沒錢,對,鬆開,下次彆乾這種活了,危…啊!你乾什麼?啊!!!嗬…”
騎車的女人剛把擋風被放下,那一直勾著腰低著頭的女人往前後瞄了瞄,然後突然從腰間拔出尖刀,人飛快的控製住騎車的女人,他無視女人的尖叫,他右手快速且用力狠狠的一拉…
鮮血立即飆射了出來,噴了凶手一身。
哐!女人連帶著車子都倒下了,她捂著自己的喉嚨,往後努力爬了一點距離,可是凶手非常沉著冷靜,他追上來踩住女人,在她其他的幾處動脈又快速的割了幾刀。
做完這些,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凶手沒有急著逃竄,反而在原地看著女人不斷流淌的鮮血,滿意的笑了。
那是大仇得報的喜悅,申媛感受到了。
凶手明明可以有更致命的殺人手段,他可以一刀捅穿心臟,或者擊打大腦,可是他偏偏沒有,他好像故意要選擇這種放血的方式。
所以,這兩個死者曾經做了什麼?這種報複一看就是以牙還牙,跟放血有什麼關係呢?
申媛睜開了眼睛,她在“看見”行凶畫麵的這短短時間內表情太多,猙獰,仇恨,欣喜,尤其是她忽然舉刀在空中虛劃的那一刀,和罪犯打了這麼多次交道的薑肸居然感到了害怕。
那一刀帶著狠辣的果決,薑肸甚至聽到了申媛牙齒咬的咯吱作響,那是仇恨到極致的聲音。
當她睜開眼的那一瞬間,薑肸先是在她眼裡看到了喜悅,接著是茫然。
“學妹,你看到了什麼?”等到申媛的眼睛恢複了清明,她的助理已經拉著她走到水池邊強製她洗手休息,薑肸才走過來問道。
申媛把自己看到的簡單說了,薑肸邊聽邊點頭,她所描述的完美了複刻犯罪現場,甚至還補充了薑肸他們之前想不通的細節。
那就是死者為什麼會停下任由凶手殺害呢?現場也沒找到第二輛車子的痕跡,根本不是撞車故意逼停的。
“薑師兄,我個人傾向認為凶手是個子不太高的男性,或者是短頭發個高的女性,我的畫麵裡他戴了假發,凶手的力氣還是蠻大的,隻這麼一按一箍,被害者就動彈不得。”
申媛站了起來,在現場挑了個子不算太高的法醫,右手按住法醫的肩膀,左手胳膊圈住法醫鼻子和眼睛之類的部位,然後右手又快速的在法醫脖子上一劃拉,就這麼一下,把法醫弄的全身一激靈。
“嘶!那個我不是害怕哈,就是你的手怎麼那麼冰,跟那躺在停屍櫃裡的屍體一樣,你剛才這一下,把我凍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啊?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