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江南防線,27軍指揮部
“軍長,軍長!”
段鵬猛地撞開27軍指揮部門板,粗著嗓子吼道。
“慌個球!”
“哪塊陣地丟了?給老子奪回……”
李雲龍正對著地圖發愁,頭也不回就罵。
“不是丟陣地!”
“是伍萬裡!”
“他一把火把鬆嶽山燒成煉獄,全殲美陸軍一師精銳團,活捉了美軍中將托馬斯!”
“誌司已通電全軍——鋼七團擴編成鋼鐵第七總隊,直屬誌司!”
“伍萬裡更是獲得了名譽性朝鮮國防部副部長的頭銜並兼任西線副總指揮!”
段鵬喘著粗氣打斷,他狠狠抹了把汗說道。
此話一出,指揮部內霎時死寂。
孔捷煙鬥“啪嗒”掉在地上。
趙剛手中的鋼筆在文件上洇開一大團墨跡。
“他娘的……這小兔崽子成精了?!”
李雲龍霍然轉身,眼珠子瞪得溜圓的驚訝道。
“還有更絕的!”
“伍副總指揮剛定下新戰略,鋼七總隊在仁川配合我們守第一階段露個麵,然後就從仁川登艦,跨海閃擊平澤,掏美軍水原後勤基地的老窩!”
段鵬忙不迭補充道。
“好一個圍魏救趙!”
“此計若成,美軍西線主力必回援,漢江防線壓力驟減!”
趙剛猛拍桌子,眼前一亮的說道。
“當年老子帶著一個團被山本一個大佐打敗,被老總叫發麵團的恥辱老子現在都記得。”
“可現在看來,伍萬裡這小子卻是能直接生擒美軍中將,這樣一比山本這種貨色給伍萬裡提鞋都不配!”
“真是個少年軍事天才啊!”
孔捷拾起煙鬥,連聲歎服。
“軍長,西線的下一個階段由您擔任總指揮,伍萬裡擔任副總指揮。”
“誌司讓我們放棄漢江南防線,將部隊拉到仁川和漢城一帶防守。”
“現在伍萬裡的鋼七總隊就正在前往仁川應該快到了,丁偉軍長也在過去。”
“他說趁伍萬裡還沒登軍艦走,對這次阻擊戰局好好開個會商討配合細節。”
“還有一句話是說……晉西北鐵三角,好久沒見了!”
段鵬說道。
“晉西北鐵三角……是啊!”
“咱們這三老夥計之前總一起喝酒打鬼子,算一算也好久沒聚了!”
“正好這次的阻擊任務都是交給咱們哥幾個,這不得好好配合配合?!”
李雲龍聞言,當即哈哈大笑道。
“配合?”
“那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嗎!?”
“想當年你李雲龍拉著一萬多人的團去打縣城,我孔捷和丁偉哪個沒配合?”
“那時都沒有電台,一點交流沒有就直接上了!”
“現在有了電台,這不得狠狠的乾美國鬼子一把!”
孔捷聞言,同樣略帶興奮的說道。
“說起當年,我還是個文質彬彬的大學生,就是被老李帶成了倔驢,現在也成滿嘴臟話了!”
“不過加上伍萬裡同誌,恐怕得改名叫朝鮮鐵四角了!”
趙剛聞言,也是忍不住說道。
“閒話留著到時候見麵再說!”
“段鵬,去傳我命令!”
“張大彪帶80師殿後節節抵抗,軍主力隨我撤向仁川!”
李雲龍當即下令道。
“是!”
段鵬聞言,當即應下道。
………………………………
聯合國軍指揮部內
“範弗利特,我記得你之前對顧問楚將軍的某些軍事建議,存有強烈的抵觸情緒,甚至懷疑他的立場。”
“這段時間的連續失利,難道還不夠說明問題嗎?”
“美利堅軍隊遭遇的挫折,顯然不是因為楚將軍可能通敵。”
“事實恰恰相反,他之前提出的一些意見,如今看來具有驚人的預見性。”
“你是否應該為當初的誤判,向楚將軍表示歉意?”
“負荊請罪就算了,可哪怕隻是簡單地道個歉?”
李奇微將軍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責備的說道。
他自然不可能讓範弗利特負荊請罪,但是該給的麵子還是需要的。
因為他越來越搞不懂中國軍隊的戰術打法了,必須要楚雲飛這種了解對麵的中國顧問幫忙才行。
範弗利特參謀長的臉頰肌肉微微抽動,張了張嘴,想要辯解什麼,卻發現任何辯解都顯得蒼白無力。
向一個“盟友”的將領,尤其還是被自己曾經疑心過的對手道歉,對他而言實在是巨大的恥辱和難堪。
“該死的!”
“楚將軍,我……那個……”
範弗利特囁嚅著,最終隻擠出幾個含糊的音節。
“李奇微將軍過譽了,參謀長的擔憂在非常時期也是情理之中,職責所在罷了。”
“戰場瞬息萬變,勝負乃兵家常事。”
“我楚某人身在其位,隻是儘本分提出淺見,當不得將軍如此讚譽。”
“範弗利特參謀長恪儘職守,對美利堅軍隊一片赤誠,絕無私心。”
“過去的些許誤會,雲飛早已置於腦後。”
“當前大敵當前,團結協作為上,負荊請罪、道歉賠禮之類的話語,實在太過生分,亦非當前首要。”
“將軍還是多費心運籌全局,挽回戰局為重。”
楚雲飛笑了笑,溫和的說道。
他一番話說得滴水不漏,既維護了範弗利特的臉麵,又將自己的功勞輕描淡寫帶過,更將話題引回當前的危機。
能說的那麼真誠毫無生氣的原因還有一個,就是他楚雲飛確實一直是幫著對麵來出餿主意的。
甚至他察覺到了一些可能是對麵的間諜都不出聲,反而總是假裝不經意的將一些情報泄露給這些人。
做到是間諜就肯定能獲知到,不是間諜也不會懷疑楚雲飛的地步。
他可是裝糊塗的高手!
李奇微看向楚雲飛的目光中多了幾分複雜,既有欣賞其通情達理,更深感此人絕不簡單。
範弗利特則暗自鬆了口氣,對楚雲飛這及時的解圍既感激又有些警惕。
“砰————!”
正當李奇微準備再開口討論下一步行動時,指揮部的門被猛地推開。
一名美軍參謀臉色煞白,腳步踉蹌地衝了進來。
“將……將軍!”
“仁川完了!全完了!”
“剛剛收到的最新戰報!”
“陸軍第一師……托馬斯中將……在鬆嶽山……”
那名美軍參謀氣喘籲籲的說道。
“說清楚!一師怎麼了?托馬斯中將怎麼了?”
李奇微猛地站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如同冰水澆頭。
“潰敗!是徹底的潰敗!”
“鬆嶽山防線崩塌!”
“誌願軍的火攻讓整個鬆嶽山陷入火海,我們的進攻部隊幾乎全軍覆沒!”
“托馬斯中將本人,被一個叫伍萬裡的誌願軍指揮官生擒活捉了!”
“陸軍第一師的主力幾乎被全殲了!”
那名美軍參謀穩住心神,帶著哭腔吼道。
“什麼?!!!”
李奇微仿佛被一記重錘擊中,高大的身軀晃了晃,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托馬斯被俘?
陸軍一師主力被全殲?
這消息如同晴天霹靂!
範弗利特也霍然站起,震驚得眼珠都快瞪出眼眶,拳頭重重砸在桌子上,木屑四濺。
而一旁的楚雲飛,臉上的淡然微笑瞬間凝固,瞳孔劇震。
饒是他久經沙場、心機深沉,也被這驚天巨變徹底震撼了!
伍萬裡?
他竟在一場戰略級大戰中,生擒了美軍中將,幾乎全殲了精銳的美陸軍第一師?!
這在戰爭史上也極為罕見!
指揮部內陷入死一般的沉寂,隻剩下電報機單調的滴答聲和沉重的喘息聲。
空氣仿佛凝固了,壓得人喘不過氣。
這可是美利堅陸軍精銳的象征之一、部署在關鍵位置上的一整個主力師啊!
竟然就這樣報銷了?!
而且連師長都被抓了!?
巨大的挫敗感和隨之而來的恐懼開始在兩位美軍最高指揮官心頭蔓延。
“上帝啊!”
“該死的托馬斯,居然能把陸軍一師打沒,蠢豬!”
李奇微雙手撐著桌子,指節捏得發白,痛苦地閉上了眼睛罵道。
範弗利特也是失魂落魄地跌坐回椅子,麵色微微發白。
接下來怎麼辦?
該如何向國內交差?
國會和總統的雷霆之怒就在眼前!輿論的狂潮足以將他們淹沒!
美國曆史上何曾有過如此慘重的損失和恥辱性的高級將領被俘?
“Fuck!”
“仗打成這樣,我們怎麼向華盛頓交代?”
“怎麼向杜魯門總統交代?!”
李奇微猛地抬頭,眼中布滿血絲,聲音沙啞而絕望。
“將軍,參謀長,這種時候最重要的是穩住陣腳。”
“並且還要給憤怒的國內一個‘明確’的交待。”
“有時候,真正的失敗原因未必需要讓所有人知曉。”
“隻需要一個足夠分量、足夠合情合理的環節失誤來承擔最大責任。”
“就像下棋時,舍棄掉一個關鍵性的棋子來保全更重要的部分。”
“找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替罪羊,轉移矛頭,至關重要。”
“至於具體是誰,雲飛不便越俎代庖,相信將軍心中,自然有數。”
楚雲飛想到之前國軍那些人的操作,歎了口氣提出道。
說句實話,作為光明磊落的人他提這種意見心裡是很難受的。
但是為了重新獲取李奇微的信任,以後為對麵偷多點情報,甚至影響美軍決策配合中國,必須要這樣做。
正如楚雲飛在抗日戰爭時親口說過的那句話————國家利益高於一切!
此時,楚雲飛的建議如同一道冰冷的電流瞬間擊中李奇微的大腦。
他猛地抬頭,混亂絕望的眼神迅速變得銳利。
替罪羊?
轉移焦點?
對啊!
失敗已成定局,無法改變,但責任劃分大有文章可做!
一個絕頂的人選瞬間浮現在他眼前——騎兵一師師長,湯恩伯爾!
就是那個該死的湯恩伯爾!
之前他坐視美五師被全殲而不救!
如果不是美五師的覆滅導致戰線出現巨大缺口,哪有後麵的一切?
不是美五師這個關鍵環節先崩盤,後續連鎖反應會惡化得如此之快嗎?
這簡直是最完美的“責任人”!
他的優柔寡斷就是這一係列災難性失敗的起點和關鍵節點!
而且他是戰場指揮官,級彆足夠高,完全有資格承受這份“罪責”!
“沒錯!”
“楚將軍一語驚醒夢中人!”
“這次失敗,湯恩伯爾罪無可赦!”
“他的騎兵一師貽誤戰機,直接導致了美五師之覆滅並間接導致了後麵的一切!”
“他是整個半島戰局急轉直下的關鍵性失敗點!”
“這個懦夫!”
“他就是我們最大的罪人!”
“傳我命令!”
“撤掉湯恩伯爾騎兵一師師長的職務,由弗裡曼準將立刻接任!”
“也彆說我不給他戴罪立功!”
“所有之前的暫編部隊解散,補充到第三師,第二十四師,和騎兵一師。”
“其中額外抽調四千精銳,再加上百輛還能動的坦克、裝甲車,讓他做追擊先鋒!”
“告訴他,這是最後的贖罪機會!”
“與此同時,立刻起草給總統的詳細報告!”
“重點強調美五師覆滅時,騎兵一師近在咫尺卻見死不救的嚴重瀆職行為!”
“將湯恩伯爾描繪成導致美五師覆滅、進而引發仁川慘敗直至一師被全殲、托馬斯中將被俘等一係列災難性後果的罪魁禍首!”
李奇微眼中的光芒越來越亮,他幾乎是立刻下定了決心的說道。
“明白,將軍!我待會馬上處理!”
“Sir,那其他部隊呢?”
“西線的美三師,美二十四,美騎兵一師,土耳其旅,英27旅都還具備戰鬥力!”
“東線的美二師被打的有點慘,隻能拉上那些韓軍勉強追擊了。”
範弗利特參謀長的眼神中閃過上峰意圖的心領神會,當即說道。
“那接下來的戰略目的就很清晰了,我們需要全力進攻中國留下的阻擊部隊,爭取全殲吃掉他們!”
“或者至少吃掉他們一兩個軍的兵力,此戰好歹也有個交代。”
“就按以湯恩伯爾為先鋒,其他各師跟上齊頭並進的進攻吧!”
李奇微下令道。
“Yes,sir!”
範弗利特參謀長聞言,當即應下道。
………………………………
1951年X月,華盛頓特區,白宮。
杜魯門總統坐在辦公桌後,眉頭緊鎖,手指煩躁地敲擊著桌麵打磨光滑的橡木。
國務卿迪安·艾奇遜站立在桌前幾步遠的地方,雙手插在西裝褲袋裡,身體微微前傾,一貫優雅自信的臉上此刻布滿了陰霾和難以置信。
空氣中彌漫著雪茄和憂慮的味道。
一位年輕的參謀軍官剛呈上李奇微從朝鮮前線發來的最新詳細戰報,他立正站在門邊,大氣不敢出。
“Fuck!!!”
“中國人全殲了美陸軍一師!?”
“開什麼玩笑,那可是有著三萬精銳的加強超編師!”
杜魯門看著戰報內容,忽然瞪大眼睛,聲音因激動和某種難以言喻的震驚而有些沙啞。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房間,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上帝……”
“總統先生,這些戰報我無法完全理解。”
“李奇微是位嚴謹的指揮官,他絕不會誇大敵情。”
“中國人的戰鬥意誌和戰術素養,遠超我們所有人的想象。”
“這不是裝備的問題,我們擁有絕對的火力優勢。”
“從士兵層麵說,這是一種深入到骨髓的戰術執行力和近乎非人道的頑強。”
“而從將領層麵說,這個伍萬裡簡直是可以比肩德軍隆美爾的中國第一戰將!”
“不僅僅有著智謀,還有普通將領沒有的膽識和魄力!”
“火燒整個鬆嶽山,這要是操作失誤,很可能會將自己和自己的部隊也一起燒死。”
“這樣的軍隊戰鬥力和這樣的將領,這完全顛覆了我們對一支中國軍隊的認知。”
艾奇遜低聲驚呼,推了推標誌性的無框眼鏡,驚訝的感慨道。
“何止顛覆我們認知?!”
“整個該死的華盛頓、整個美國都被顛覆了!”
“看看這損失的數字!”
“一場戰役打沒了我們陸軍一師和美五師,我們之前和日軍交戰都沒那麼短時間被成建製全殲兩個師!”
“這不叫顛覆認知,迪安,這叫慘敗!赤裸裸的、無法掩飾的慘敗!”
杜魯門猛地轉過身,臉上因憤怒和焦慮而漲紅的說道。
“是的,總統先生。”
“失敗已成定局的一部分,但我們現在麵臨的困境比戰場失利更複雜百倍。”
“我們已經投入了巨大的政治、軍事和外交資本。”
“如果現在就以這樣的慘淡結局坐到談判桌前……”
“總統先生,這意味著我們主動承認被中國擊敗。”
艾奇遜中途停頓了一下,直視著杜魯門焦灼的眼睛說道。
杜魯門聞言,眼睛危險地眯起,完全理解了艾奇遜的意思。
“體麵?談何體麵?!”
“一個剛剛崛起的紅色中國把世界上最強大的美國打得被迫停戰?”
“我的上帝啊!”
“想想報紙頭條會怎麼寫?”
“《華盛頓郵報》《芝加哥論壇報》他們,還有全美國的納稅人、那些送兒子上戰場的母親們,會怎麼看我哈裡·杜魯門?”
“他們會說我是美國曆史上第一個簽署向黃種人投降書的總統!”
“他們會把我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甚至我最後會成為合眾國衰落的象征!”
“我的所有政策都可能會被這場該死的戰爭拖垮,失去信譽!”
“我的總統職位?”
“哈!根本撐不到任期結束就會被憤怒的民眾和國會撕碎!”
“體麵退休?那時候我隻配被掃進曆史的垃圾堆!”
他重新坐回椅子,略帶激動的說道。
“正是如此,總統先生,國內政治的烈火比朝鮮的冬天更致命。”
“美利堅民眾需要信心,國會需要結果,整個自由世界在看著我們的脊梁骨是否堅挺。”
“失敗主義的陰影一旦擴散,我們在全球遏製紅色主義的戰略將受到毀滅性打擊。”
“這種情況下,蘇聯和中國的人做夢都會笑醒。”
“我們需要一個轉折點,一個明確無誤的、能讓全世界都看到美國軍事實力依然無可撼動的勝利。”
艾奇遜沉重地點頭後,指出道。
“勝利……對!必須要有勝利!”
“不是小打小鬨的陣地拉鋸,是像樣的、能上頭條的勝仗!”
“要徹底粉碎中國那種不可戰勝的錯覺!”
“要讓他們,還有全世界都看明白,挑戰美國是需要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的!”
杜魯門說著,拳頭再次砸在桌子上,但這次是決心而非沮喪。
“給我接通國防部!馬上!”
“現在前線被撕裂,士氣低沉,人困馬乏,我們需要新鮮的血液,而且必須快!”
“命令!”
“給國防部長路易斯·約翰遜發加急文件!”
“不惜一切代價,加快國內新兵訓練營的輪轉速度!”
“美利堅將拿出大量資源向他們傾斜。所有拖延訓練、阻礙補充的官僚程序全部砍掉!”
“我要看到每周、每月的補充兵員數字顯著提升!”
“越快越好,越多越好!”
“補充兵必須儘快送到李奇微手上,讓他能穩住防線,並積蓄力量!”
“同時,給麥克阿瑟發最高優先級的指令!”
“告訴他丟掉幻想,認清現實!”
“組織好駐紮在日本或其他地方的部隊,準備入朝作戰!”
“給海軍作戰部長謝爾曼發電!”
“從太平洋艦隊和第七艦隊中抽調軍艦,立刻著手組織一支強力的運輸與支援分艦隊!”
“調撥足夠數量的快速運輸艦和登陸艦艇,再加派必要的巡洋艦和驅逐艦護航。”
“任務就兩條!”
“第一,配合麥克阿瑟那邊準備好的部隊,加速從向朝鮮輸送一支強大的生力軍和急需的重型裝備、油料、彈藥!”
“第二,做好準備!研究可能的登陸點!”
“一旦我們在正麵戰場或者東海岸側翼找到機會,立刻發動新的、能夠狠狠插向側後方的登陸行動!”
“要快,要狠,要出其不意!”
“就像當年的仁川,但要確保這次我們有足夠的後續力量投入和火力支持!!”
“現在體麵結束的前提,是我們重新把刀子架在對方的脖子上,而不是對方把刺刀頂在我們的胸口!”
“給國院那邊吹風,讓他們準備好談判的預案。”
“但記住,在談判桌上能拿到什麼,完全取決於戰場上的將軍們能打出什麼樣的牌!”
“告訴他們,隻要中國願意放棄朝鮮的戰局,可以給他們放鬆一些其他條件!”
杜魯門說完,站定在桌前,目光灼灼地看著艾奇遜。
“明白,總統先生!”
“我立刻協調各方,確保指令無誤傳達並得到最快執行。”
艾奇遜深深吸了口氣,臉上凝重的表情中終於有一絲認同和決然,拿起自己的報告副本,轉身快步離去。
………………………………
仁川衛戍指揮部
鋼鐵第七總隊剛完成初步布防,參謀們正圍著地圖沙盤激烈討論。
伍萬裡站在窗邊,眉頭緊鎖地審視著剛剛標注好的防禦態勢圖。
新傷迭加舊創的肩胛骨位置,一陣陣隱痛傳來。
他下意識地活動了下肩膀,卻聽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和一個帶著幾分怯意又熟悉的嗓音。
“歐巴……你的傷口需要處理了。”
伍萬裡猛地回頭,愕然地看著站在門口的纖細身影。
居然是林允兒!
她穿著略顯寬大的、屬於朝鮮人民軍的製服,外麵罩著印有紅十字的醫療兵袖章,手裡捧著醫療托盤,上麵整齊地碼放著消毒紗布和藥瓶。
“允兒同誌?”
“你怎麼在這裡?”
“這不是前線指揮部嗎?”
“林正順知道你來這裡嗎?”
伍萬裡眼中的銳利瞬間被驚訝和一絲不讚同取代。
說句實話,他心裡對戰場上帶著林允兒是不太認同的。
畢竟戰場上那麼危險,一不小心就可能會丟掉性命,帶花瓶隻會給部隊增加負擔。
之前就算了,畢竟是林正順的部隊裡帶著的,可現在……
林允兒被他看得心頭發慌,手指緊緊捏著托盤邊緣,指節微微泛白。
“我……我跟著軍醫隊一起來的。”
“他……他知道的,他很讚同我來。”
“誌願軍同誌在前線流血,我們後方有救護力量,自然應該支援一線戰場。”
“我這段時間跟著軍醫學了很多醫療的知識,雖然還沒融會貫通完,但是已經能進行部分醫療救治了!”
“歐巴,請讓我看看你的傷。”
她鼓起勇氣抬起頭,迎上伍萬裡的目光,聲音卻不由自主地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