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手臂正中卡扣區,用力往下撥。
貓福珊迪的玩偶“咚”地一聲從平台上掉下來,落入洞口。
“抓到了……”
“喂!海月,你這是在摘桃子耶。”
澪豎起眉毛,氣勢洶洶地看著在取物口蹲下來,取出成功獲救的貓福珊迪的水母少女。
後者對澪的怒意完全不放在心上,邀功一般舉起玩偶,遞給凜音。
“嘁,這對偷腥貓母女。”
澪抱著手臂,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繼承人小姐接過玩偶後,細致的手指溫柔地撫摸海月的頭。
“謝謝你,海月。”
然後,看向澪說:
“也謝謝澪。”
“……”
蜜金色長發的女生按住額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
離開電玩區,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夜色下,瀨戶內海隻用海浪的聲音宣示著自身的存在感。
由於潮漲潮落這種不可思議的現象,讓人感覺大海有時存在,有時消失。就像是生物一樣。
“啊,我差不多該搭電車回家了。”
千愛看著時間說。
“誒,還不到八點。”
麻美有點意猶未儘,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眼前一亮。
“啊,對了對了,千愛明天有課嗎?”
“誒,倒是沒有,怎麼了?”
青梅少女稍微歪頭表示困惑。
“既然如此,今天乾脆就來咖啡店過夜怎麼樣?可以一起通宵吃零食打遊戲,開開心心地聊天,然後講鬼故事直到睡著。”
麻美在胸前響亮地合掌,露出滿臉笑意。
“都講鬼故事了是要怎麼睡著啦,而且突然定下來不會太打擾嗎?”
“沒事沒事,小千愛也太見外了吧,大家不都是已經睡一張床的關係了嗎。”
“一、一張床!?不行不行!”
明明還是春寒料峭的季節,千愛卻滿頭大汗,看了一眼旁邊的真澄後,在臉前不停擺動雙手。
“就算和大家關係再怎麼好,這種事也……啊!難道說,是因為真澄哥想……所以才讓麻美姐當說客!不行不行!實在太放蕩了!”
“小千愛想什麼呢。”
麻美用手刀敲了一下青梅少女的腦殼,後者“嘎嗚!”地叫了一聲,吃痛地揉著頭。
“我說的是之前旅行和露營啦,大家不都是睡一個帳篷,一塊榻榻米上嘛。”
“這、這樣啊。”
千愛深深吐氣。
“沒錯,本來以為小千愛是我們當中最純潔的一個,沒想到……”
麻美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浮誇姿態,表麵歎息實則揶揄道:
“看來你真是很喜歡你這位竹馬的,為了討他歡心,居然想得出這種計劃,小千愛有考慮到我們幾個的感受嘛!”
“才沒有!都是麻美姐說了那種模棱兩可的話,我才會……”
把少女慌慌張張為自己辯解的表情看在眼裡,麻美顯然很享受她的反應,笑得一肚子壞水。
“好啦好啦~我開玩笑的而已。”
“真是的,麻美姐的性格太惡劣了。”
千愛不依地嘟起唇,這是她今天第二次說這句話了,麻美隨便搖手。
“哈哈,抱歉抱歉。”
“一點誠意都沒有,不過……算了。”
千愛停口。
如同追隨夜晚時間的流逝,她往後方看去。
剛才逛過的商業綜合體建築隱藏在影子中,看著上麵流光溢彩的內透光的顏色,千愛眯起雙眸。
“千愛,該走了哦。”
真澄走在前麵,回頭提醒她,他的身影融入了傾注而下的月光,臨海樂園暈散的燈光中。
“唔,知道了。”
千愛點點頭,連忙跟上去。
◇
“哎呀,累死了。”
回到咖啡店的第一件事,麻美就直奔向真澄的房間,鑽進暖爐桌。
雖然時間都已經是三月中旬,但她的季節過得似乎要比彆人慢。
原因也不難理解,隻要看到她身上那件薄得一眼就能看出沒穿內衣的露肚臍無袖背心,和短得不惜露臀的短褲,這套毫無防備的家居服,就能頃刻理解。
“……總覺得真澄哥的房間和之前相比,多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呢。”
千愛環顧真澄的房間,翕動著小巧粉潤的鼻翼說道。
“咦?那是怎樣?”
真澄的語氣有些不自然地問。
不會吧?他每次打掃得都還挺乾淨的。
最近還去附近的商業綜合體,購買了寵物用的防尿墊,這樣一來就省去了更換床單的麻煩,也更方便清理。
“……愛巢的味道。”
千愛神情不滿地嘟起唇。
“真澄哥一定沒少在這個房間裡和澪姐姐她們打情罵俏吧!”
“誒,還好啦。”
真澄說謊的時候視線下意識地撇開到一邊。
身為青梅,千愛對竹馬這一說謊的微表情再熟悉不過了,但她卻沒直接指摘出來,隻是懷著憂鬱的心情歎一口氣,放棄和真澄計較。
“……要不然,我也搬進來咖啡店住好了。”
“誒?”
“因為啊,其他人都和真澄同住一個屋簷下,感覺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很方便!隻有我被排除在外,實在太不公平了!”
她鼓著臉抗議。
“所以,我也要搬進來!”
千愛用斬釘截鐵的語氣說道。
“咦?這是真的嗎?”
“……不,是假的啦。”
青梅少女仿佛枯萎一般彎起脊背,泄氣道。
“抱歉,隻是在說氣話而已,誰叫真澄哥過著左擁右抱那麼放蕩的生活。”
“我還沒到那種糜爛的程度啦。”真澄歎息。
“誒,感覺很好啊!”
麻美此時插進來說道。
“小千愛也搬進來嘛!這樣肯定更熱鬨更開心啊。”
“不不。”千愛擺手:“就算我真的想搬進來,但是咖啡店的房間也不夠了吧。”
三樓住著真澄,海月和澪,二樓則是凜音,麻美,未來。
“如果是房間的話,我想應該不是問題。”
真澄忽然開了口。
“誒。”
兩女把目光轉向真澄,麻美遲疑著問:
“難道說……真澄君想把小未來趕出去?”
“才沒有好嗎,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鬼畜變態房東嗎?”
真澄扶額。
“那是……?”
“其實,前不久,我去醫院看望父親的時候,他對我這麼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