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官鹽價格,為何還不上調?”
“是啊,現在這官鹽價格,我們若是接了轉運,我們能活下去嗎?”
大奉的鹽政轉運體係,是商人拿了鹽引後,直接將鹽運到相應地點去售賣,賣的錢,除了繳稅部分,基本上都歸商人所有,但賣鹽的價格上限,在當地也是有官府規定,不可能賣到天價上去。
而因為之前,鹽場出來的官鹽價格高,所以這些鹽商們,定的價格也高,直接翻倍賣,還有操作空間,一鬥一百文,那可以分成兩來賣啊,每一兩的價格,再稍微那麼調一些,自然利潤也就更高了。
可現在鹽場食鹽價格低,其餘地方官府自然規定售賣的食鹽價格上限也就低了,比如江南省鹽場一鬥三十文,那到了京師,最多也就一鬥五十文,原來江南省鹽場一鬥六十文,京師一鬥一百文,一相對比,中間的差價少了大半,他們自然賺的少了,還有運輸成本,也是他們自己承擔,這還如何劃算?
比之前少賺一大筆,這如何讓人接受?
“這是那位巡撫林大人弄出來的!”
“可林大人之前不是說,等剿了漕幫王巢,食鹽價格就會回調麼?為何現在沒回調?”
“這,我們去找蘇家吧,蘇家主他們應該能拿個主意。”
“走。”
這群鹽商,當即就是去了蘇家。
蘇文東這一邊,也是將沈一水、祝由風他們給請了過來,偌大客廳裡,此刻也算是人滿為患。
“蘇家主,這可如何是好,我們江南這麼多人,都等著靠鹽吃飯,現在這位林大人,將食鹽價格砍了一大半,我們到時候賣的也不多,賺得可少了。”
“是啊,鹽場出的鹽,現在三十文一鬥,據說以後還會降,那我將它們運到京師,最高也超不過五十文一鬥,我這運過去,光是花費,就是足足上百兩銀子,這麼多人的吃喝拉撒,還有水驛的過路費,上下打點,林大人不讓我們掙錢,我們還怎麼轉運?”
“沒錯!必須要抵製!”
“抵製!”
客廳內的鹽商們,一個個群情激奮,揮舞著拳頭,滿是怒氣。
沈一水淡淡道:“你們要抵製,那誰去林大人麵前說?彆忘了這位林大人可不是吃素的,前不久才將王巢給斬了,他從京師帶來的白虎營還就駐紮在湖州不遠處,白虎營你們知道吧?之前在大同殺過蠻子,又在東山省平定白蓮教,你們敢去嗎?”
此言一出,那些叫囂的鹽商,偃旗息鼓,一個小家族的族長笑道:“沈家主,您聰明,我們都以您和祝家主、蘇家主為尊,這種事情,自然是你們出麵。”
“我們出麵?我們在林大人回來那天晚上就出麵了,說維持舊有鹽政體係,可奈何這位林大人不願,說什麼鹽場屬於百姓,讓百姓吃不起鹽的鹽場,沒有存在的意義。這你讓我們怎麼說?我怕再說,林大人的劍就指著我的脖子了。”
祝由風想了一下:“不若如此,我等想一個法子,其實這件事吧,如果要斡旋,還是有斡旋的餘地,你們想想,轉運食鹽的,是我們,是在座的諸位,可如果,大家都抗議,都不轉運了呢?”
聽到此話,其餘鹽商瞪大眼睛,一個族長道:“蘇家主,這意思是,我們聯合起來,罷工不乾?”
“沒錯,他林大人不是要讓鹽場食鹽降價麼,那我們乾脆不轉運了,大奉的鹽政轉運,本身就是商人自願去接轉運,我們不接,也沒有任何問題,既然如此,我們為何還要接?”
此言一出,客廳內的所有人,都是興奮起來。
“對!我們就不接了,看是我們急,還是林大人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