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聽完後,晉王的確被震撼到了。
不過在冷靜後,他隨意問道:“他對你車駕不拜,這等冒犯,你無動於衷?”
“如果是平日,他要這樣,自然不許。”
魏翊淵笑著說道:“可今日,他剛剛以醉酒為由,狂放了這一場。一場好戲,我又如何忍心不讓他體麵收場?”
“你倒是多了些謙遜。”
“那晉王殿下,您當如何看待?”魏翊淵好奇的問。
“男兒何不帶虞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雲霄閣,若個書生萬戶侯……確實是一首大氣象,大氣魄的好詩。”
晉王在認真品讀後,發出了這樣的盛讚。
“他在宴會之上不卑不亢,而又才華儘顯。毫無疑問,立刻會成為京都第一風雲人物。”魏翊淵篤定的說道。
“也把孫司徒得罪死了。”
“他的目的,正是如此。孫司徒的目的,也正是如此。”
“你有何見解?”晉王問。
被問到後,早就已經有想法的魏翊淵直抒胸臆:“二哥,此時你一定要禮賢下士,親自接見解元,並且要隆重。當然,隆重之意並不是以多的禮,隻是見麵就是給他麵子了,主要是讓京都人都知道,宋時安已經拜於你的麾下。”
“可收攬此狂徒…不會引來麻煩嗎?”
“他不狂啊二哥。”
較真的,魏翊淵說服道:“倘若真的是狂生,在分座位那裡就應該怒了,何苦一直忍耐到最後?”
“他就是想出名。”
“二哥英名。”
魏翊淵點頭,接著道:“屯田,那是父皇要乾的事情,必然會侵害揚州孫氏的利益。幾日後述職,父皇肯定會擇一縣,讓其賺夠政績,幾年之後,委以重任。既是父皇想用的人,二哥你就該用。”
在深思之後,晉王道:“那選他就意味著,不能選孫謙。”
“放棄孫謙。”
魏翊淵篤定道。
今日他去,本意是為了收孫謙。
但途中,他改變了想法。
“不,不。”抬起手,晉王有些掙紮後,道,“不能做此二選一,接見宋時安。”
“……”聽到這個,魏翊淵直接有些急了,反問道,“那四哥去見了怎麼辦?”
“那就讓他去。”
對此,晉王表現得很沉穩:“這個‘廣納門客’的美名,給他吧。”
父親已經老了,身體也沒那麼好。
在這個節骨眼上,子盛敢去碰這樣一個風雲人物,可以說把‘野心’兩個字都寫在了臉上。
晉王是這樣想的。
魏翊淵也知道他是怎麼想的。
隻要什麼都不做,就不會做錯。
可是,四哥也是嫡子,也有繼承的法理。
怎麼能夠什麼都不做呢?
“二哥。”魏翊淵看著他,語氣焦急的說道,“你不能等著父親把大位傳給你啊。”
聽到這個,晉王臉上一沉,抬起手指,嚴肅的壓低聲音道:“子尚,此話不許再說了!”
………
“男兒何不帶虞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請君暫上雲霄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解元這首詩,真是豪氣乾雲啊!”
“而且在司徒府邸,他竟然說出‘你的誕辰於我何乾’這種狂言,他一直都這麼勇敢嗎?”
“此人,是要當英雄啊!”
“那江南第一美人,難道對他一點誘惑都沒有嗎?”
“還是太輕浮,太狂傲了,年少不懂事啊。那司徒,當朝三公,多少人還巴結不上呢!”
“這意思是,槐郡宋氏要跟揚州孫氏剛上了嗎?”
宴會沒多久,誕辰上發生的事情就已經傳得到處都是,成為市井熱談。
在酒樓靠窗雅間‘微服私訪’的魏忤生一邊聽著,一邊內心激情澎湃的燒著。
坐在對麵的男裝女衛士,保持著一貫的清冷無言,做安靜的聆聽者。
“陛下屯田改製需要一把利劍,而他就當了那一把劍!”
對於這個宋時安,魏忤生已經不僅僅是感興趣,欣賞那麼簡單了。
他想看到,這個人長著怎樣的臉。
擁有一顆怎樣的心。
能夠,說出這般的話。
“心月。”
在內心強烈的掙紮後,魏忤生抬起頭看著眼前少女,道:“你去替我見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