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
在回應後,冉進有些疑惑的問道:“殿下,一千禁軍有這種架勢嗎?”
人都烏泱泱了,遙遠處的赤水河上,還有超過五十艘的戰船,
按照正常來說,一千禁軍輕兵的話,五艘大船就夠了。
“我將琅琊的軍隊和輜重調過來了。”
鄭重其事的,魏忤生通知道。
“?”
冉進直接怔住,眼睛也都瞪大了。
“一切,有我來頂著,不會牽連任何人。現在,我隻需要將軍協助我守住朔風。”魏忤生眼神堅毅。
“末將,願竭儘全力。”
冉進雙手抱拳,鏗鏘回應。
就像是趙湘冒進自己隻能勸一樣,冉進作為二把手,將自己的想法說完後,剩下的隻有絕對的服從與協助執行了。
這時,宋時安終於騎馬跟上了。但他停也沒停,直接朝著城門裡進,便打招呼道:“殿下,我先去了!”
“時安,放手去做。”
魏忤生笑著點頭。
“這是解元嗎?”看著宋時安的背影,冉進好奇的問。
“對,若個書生萬戶侯就是他。”魏忤生說完,又打趣的問,“將軍覺得如何?”
冉進在思索後,評價道:“人是很英俊的。”
………
魏忤生和宋時安早就明確分工了。
殿下管軍隊,宋時安負責內政。
所以,他徑直的就去向了縣衙。
這時,衙門口早就有一個身著青衣的清瘦中年男人等候。
在他下馬後,對方便主動打招呼:“參見堂尊。”
“江縣令?”宋時安問。
“在下是江從。”江縣令回答。
“江大人無過,朝廷也並未降職,隻是派我而來另有作用,不必如此的拘禮。”宋時安握著他的手,笑著說道,“我年幼,江大人叫我時安就行了。在朔風,你我都是縣令。”
聽到這番話,江從露出了笑,相當隨和的說道:“一縣哪有兩個縣令?時安不必芥蒂。這種時候來朔風,豈能是與我爭這區區堂官?放心,我自會全力輔助於你。”
“那就多謝了。”
“請——”
江從伸出手做出邀請,便領著宋時安往縣衙旁的牢衙而去。
一邊走,一邊說道:“縣衙被征為將軍府了,縣令職守都是在牢衙裡。雖然簡陋陰濕,但姑且五臟俱全。”
“那原本的牢囚呢?”
“全都挖壕去了,倘若這次守下城,也就特赦了。”江從開起了玩笑,“這或許是姬淵來,唯一高興的人吧。”
宋時安相當喜歡這種行伍之中,或者基層官場的黑色幽默。
總感覺是枯燥無味生活裡,聊以自慰的點綴。
兩個人很快,就去到了牢衙裡,原本從九品‘典史’的署房。
是真的暗,哪怕是白天,也要靠燭火照明。
太純獄風了。
“戶籍,案策,還有地圖,全都在這裡了。”說著,江從就從架上,把一本巨厚的卷冊拿了下來,“城中的戶籍,基本上全都在此了。軍籍的除外,總共一萬一千二百四十三人。”
在他介紹的時候,宋時安翻了起來。
看到一些紅字的,好奇的問道:“這些紅的,是死了?”
“是豪族。”江從被逗笑了。
“豪族還特意標紅?盛安戶籍處都沒這樣啊。”宋時安驚訝道。
“地方不同帝都,尤其是縣裡,廟小妖風大。”江從解釋道,“這是上一任縣令要求的,就是怕‘例行公事’時,衝撞到了什麼貴人。畢竟也就一介縣令,區區七品。如若不小心得罪了人,怕是連烏紗都不保了。”
“朔風豪族是多啊。”宋時安感歎。
“那城中的張公,是當今涼州刺史的親姑父。”
“這區區七品縣令,確實是不敢得罪。”宋時安好奇的說,“既然如此尊貴,那他們還能在城中,沒有搬走嗎?”
“以往戰前,那都是會單獨撤走的,但趙將軍來了,說會統一撤軍,就沒讓零零散散的走。而後來又說不撤,便以軍紀嚴明,人人皆有守土之責,沒讓一家豪族出城。”
“他那是剛直不阿嗎?”宋時安笑了,“那是知道走不掉了,乾脆讓所有人陪葬罷了。”
趙湘:我都要死,你算什麼東西能跑?給爺一起死!
“哈哈。”江從也喜歡宋時安的幽默,還誇讚道,“時安看問題還是透徹。”
“那這些豪族,都是不服徭役的,對吧?”宋時安突然抬頭問。
江從緩緩點了點頭,道:“哪怕在這時,縣衙也征召不來。”
道理其實很簡單。
讓他們來,也幫不了大忙。但萬一城守住了,事後絕對要記恨你。
哪怕是城丟了,這些縣官都死了,可他們還有家人,要是被那些豪族在城外的同族親戚所針對了,這輩子就隻能用力的活著了。
因此,乾脆就當不存在好了。
“是啊。”
隨意的翻看著戶籍卷冊,宋時安輕描淡寫道:“都是體麵人,怎麼能做汙糟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