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照裡,祝曲祺坐在正中間,頭上戴了一頂亮晶晶的皇冠,穿著仙氣飄飄的綠裙子,鼻尖和左邊臉頰上粘了奶油,仰起臉笑得明媚又鮮活,兩隻手掌根相貼,托著自己的下巴。
左邊是她的朋友小酒,之前在酒吧見過。右邊的男生年輕帥氣,穿著條紋襯衫短袖,比了兩個倒過來的剪刀手放在祝曲祺腦袋兩側,模仿小貓的耳朵,張大嘴巴笑得肆意。
另外幾個是祝曲祺的同事,打過照麵。
還有一個,是和祝曲祺一起遛狗的男生。
每個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打濕了,像參加了一場歡快的潑水活動。
謝聞對著放大的照片研究了很久,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那個和祝曲祺一起遛過狗的男生在這張合照裡與祝曲祺隔了三個人,相比起來,還是另一個男生和祝曲祺更親密。
謝聞一再放大局部,男生的手確確實實挨到了祝曲祺的頭發。
這人是誰?
謝聞在腦子裡搜刮了一遍,丁點印象也無。他很早前就認知到,自己對祝曲祺的交友圈了解得不夠徹底。
祝曲祺要追的人難道不是那個遛狗男,是這一個?
手指不小心往下滑了一點,謝聞又有了新的發現,藏在祝曲祺頭發裡的耳環是他送的。
謝聞點了下祝曲祺的頭像,發了條消息給她:【祝你生日快樂,可惜事先不知道,沒有給你準備禮物。】
祝曲祺收到謝聞消息的那一刻,終於明白自己在工作微信上發出那條朋友圈懷揣著怎樣的心思——她希望謝聞能看見,哪怕是出於禮節,給她留下“生日快樂”四個字,她也會很滿足。
沒想到他給她發了私信,不止四個字。
字裡行間透露出真摯。
祝曲祺無法冷靜,端起杯子喝光了裡麵的酒,頭腦和心臟還處在躁動狀態。她舔舔唇,認真回複。
okie:【你已經送啦,兩對耳環呢。】
祝曲祺為了讓他知曉自己有多喜歡他送的禮物,又添了一句:【我今天戴的就是。】
本以為謝聞不會再回,等了幾秒,白色氣泡冒出來,幾個字攪亂祝曲祺本就躁動起來的心。
謝聞:【那算賠罪禮物。】
潛台詞是,不能算生日禮物。
祝曲祺怔怔地看著屏幕,那天沒能得到的答案在今天揭曉。
哪怕她一再強調他醉酒那晚什麼都沒發生,他不需要在意,他還是察覺到了,買了貴重的禮物給她賠罪。
祝曲祺把空杯子推到祝望羽麵前:“再給我滿上。”
“謔,過個生日這麼高興?”祝望羽拿起酒瓶往杯子裡倒,“你喝幾杯了?”
“這是第四杯。”另一個聲音代替祝曲祺說。
祝望羽順著聲音的來源偏頭,撞上周齊霄望過來的視線。
周齊霄說:“再喝就要醉了,還是彆給她倒了吧。”
祝望羽沒聽他的,將倒滿酒的杯子推回去。
沒有誰比他更了解祝曲祺的酒量,區區幾杯啤酒怎麼可能灌醉她。
祝望羽懶得費口舌解釋,簡單說了句:“沒事兒,她醉不了。”
祝曲祺灌了幾口冰啤,涼意順著喉管滑下去,人也稍稍冷靜了些,給謝聞回消息:【那就一對算賠罪禮物,一對算生日禮物,不就好了。】
謝聞沒再跟她聊了。
祝曲祺猜,他可能去忙了,也可能是單純地不想繼續往下聊了。她有些失望,手托著下巴,手指一下一下點在臉頰上。
手機自動熄屏,過了幾秒又亮起來。
謝聞:【你承認了賠罪的說法,也就是說,我那一晚真的做錯事了。】
雖然早就認定,但祝曲祺此刻的說辭算是徹底蓋棺定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