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繼續往下說什麼,門外,俞政卓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看見顧景恒竟然在這兒,有些驚訝:“景恒,你怎麼來了?”
“長夏讓他過來看看我的傷勢。”不等顧景恒開口,傅言隨即道:“長夏是真的很細心,剛才都那樣了,她還能注意到我受傷。”
“是啊。”俞政卓提起許長夏,不免覺得有些愧疚。
他大哥時常不在家,俞政卓作為俞家一家之主,連一個孩子都沒能管住,許長夏出事兒,他也有一部分責任。
“景恒,待會兒還要麻煩你跟我去一趟派出所,做個筆錄。”俞政卓想著,又朝顧景恒叮囑道。
傅言不方便起身,顧景恒看著俞政卓俯身將傅言兩隻胳膊搭在了他的脖頸上,將傅言拉起身,下意識將目光投向了彆處,回避開了,一邊低聲回道:“好,知道。”
說著,他識趣地站了起來,又道:“那我知道傅言是什麼情況了,我先去樓下等你。”
“你先去派出所吧,我先順道把言言送回去之後再趕過去。”俞政卓斟酌了下,回道。
顧景恒頓了頓,回道:“也好,你慢些,不用急。”
傅言現在這個情況,也不知到底會不會有後遺症,脊椎受傷可不是開玩笑的,那是影響後麵一輩子的事兒。
傅言這完全是受了無妄之災。
顧景恒越想著,心裡便越是惱火,徑直走了出去。
傅言看著顧景恒步履匆匆地離開了,忽然反應過來道:“剛才讓他把長夏的禮物給帶回去,他怕是忘了!”
“不急,反正待會兒我也要去派出所。”俞政卓想了想,回道:“我會記住的。”
隻是方才進房間時,俞政卓莫名覺得房間裡的氣氛有點兒異樣。
又或許是他多想了。
一直以來,俞政卓是把顧景恒當成是自家的晚輩來看待的,畢竟顧景恒和俞湘南定親了多年,雖然顧家已經向他家退婚了,但他下意識還是覺得顧景恒是自己的晚輩。
加上自己和傅言還沒有分手,這兩人平常幾乎又是沒有什麼交集的,他或許是潛意識裡覺得小嬸和不熟悉的晚輩獨處一室有點兒怪。
“你打電話讓我家司機來接我吧。”傅言坐在病床上,朝俞政卓看了看,道:“派出所那兒得要你在場才行,不要為我耽誤了正事兒。”
俞政卓抬眸朝傅言看了眼。
傅言受這麼重的傷,自然也是正事兒。
他知道她是鐵了心要和自己分開,等傅老爺子病情有所好轉之後,她就會立刻和家裡攤牌。
隻是她現在這個樣子,他不放心,尤其她是被俞湘南傷到的,他理應對她的傷負責。
“我順路送你,耽誤不了多久。”他遲疑了幾秒,低聲回道。
“真不用。”傅言隨即回絕道:“我和你以後或許連朋友都算不上,你為了一個不相乾的人浪費什麼時間呢?你送我來科室,幫我給我家司機打電話,我已經很感激了。”
傅言這兩句話,說得決絕而又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也沒事兒,我可以等主任上來之後再說,或者讓護士幫忙打個電話回去。”她等了俞政卓幾秒,見他不吭聲,繼續用客氣的語氣朝他道。
“不用,我去打。”俞政卓忍不住暗暗歎了口氣,起身道。
樓下,顧景恒剛上車,才發現自己忘了傅言讓她帶給許長夏的禮物。
正在遲疑著要不要再上去一趟,卻見俞政卓一個人下了樓,進了電話亭,給誰打了個電話。
沒一會兒,今天剛巧在軍區辦事兒的傅言的父親,親自過來了。
顧景恒看著傅家的司機和傅言的父親上樓去,將傅言背了下來。
傅言的父親轉身又走到俞政卓麵前,冷著臉沉聲道:“政卓啊,我們家言言傷成這樣,你哪怕有再重要的事兒,叫人送她回去也好,你這樣把她丟在醫院等著我們過來接她,算是怎麼回事兒呢?!”
俞政卓站在原地,聽著傅言的父親責備了幾句,低聲回道:“是我的錯,是我考慮不周。”
“這根本就不是你是否考慮不周的問題,而是你壓根就沒把言言放在心上!”
傅言的父親出了名的脾氣溫和,見誰都是笑眯眯的,鮮少發這麼大的火。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剛好又是順風,顧景恒清清楚楚聽到了兩人的交談。
他隔著車窗又看向遠處車上的傅言,傅言微微低著頭不知在看什麼,也不知有沒有聽到他們所說的話。
顧景恒忍不住皺緊了眉。
俞政卓心裡的人恐怕是顧佳人,又或許,他誰也不知乎,隻在乎俞家的前途和將來,自然不會把傅言當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