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叔,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她想了想,推辭道:“但是我跟傅言姐姐萍水相逢,不能收她的禮。”
而且,顧家好像並沒有邀請傅家參加乾親宴,許長夏覺得這份禮她受之有愧。
“不是什麼特彆貴重的東西,主要是傅言的一番心意,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你讓秦大夫去給傅老爺子看病,傅家一家上下都很感激你,所以才叮囑了她一定要好好謝謝你。”俞政卓隨即解釋道。
許長夏有些頭疼,她明明再三叮囑過秦良生,讓他不要提起是她讓他去的,誰知秦良生還是說了。
無論傅言給她送了什麼,她隻是嘴皮子動了動,不值得他們親自上門來感謝她。
“你們謝謝秦伯伯就好了,是他救的人。”她輕聲道:“這禮物,不如你們送給他。”
“好歹你是救了她家老爺子,你若是不收下,傅家不就落了個白眼狼的名聲?既然他們一片好意,你不如先打開看看,再決定要不要留?”俞政卓卻再三堅持道。
許長夏聽俞政卓這意思,這裡麵的東西,恐怕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物品。
她想了又想,還是伸手接過了禮物盒,小心翼翼地拆開了。
裡麵是一隻扁長的盒子,拎在手裡分量並不重。
許長夏又朝俞政卓看了眼,打開了上麵纏繞著的紅繩,她掀開了蓋子一看,裡麵,好像是一副精心裝裱過的卷起來的畫。
她忽然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東西。
她腦子懵了下,立刻展開畫卷仔細看了眼,果然看到落款處,簽著傅言外公的大名,蓋著他的印章!
傅言的外公是近代最著名的畫家之一,年少成名,或許在八十年代他的畫隻是有很高的收藏價值,並不值太多錢,但是許長夏卻清清楚楚記得,三四十年後,他有幾幅畫在拍賣會上那可是拍出了八位數的天價!
許長夏還是前兩天跟何嫂閒聊的時候才知道,傅言的家世到底有多牛,她才知道,傅言竟然是大畫家的親外孫女!
結果前麵她剛知道這個幾乎北城人儘皆知的秘密,後腳傅言就給她送了一幅她外公的真跡過來!
“這我真不能收!”她連連擺手回道。
她現在是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傅言要親自把禮物送到乾親宴上,哪怕顧家沒有邀請她,她也要親自送去。
這畫若是剛才傅言在乾親宴上當著眾賓客的麵親自送到她手上,那是什麼意義,不言而喻。
傅言外公留下的真跡並不多,也就上百幅畫作,因為這位大師對自己的要求極其嚴格,畫得不夠滿意的作品他會自己焚毀。
但統共也就上百幅畫作,傅言居然送了老爺子最得意的作品之一到她手上!
傅言的好意她是真的心領了!但她確實是不敢收!
“傅言說,假如你不肯收下,傅家的長輩應該會親自登門道謝再次將這份禮物送過來,而且,這畫是傅言的外公單獨留給傅言的,她手上還有十幾幅,倒不是多值錢,就是傅言希望你看到這畫的時候,就能明白她今時今日對你的感激。”俞政卓繼續朝她解釋道。
這畫現在確實是不夠值錢,但是年代越久,它的價值越是不可估量。
許長夏相信傅言心裡也是有點兒數的,不然也不會送這個給她。
她猶豫再三,不知怎麼辦才好。
但正如俞政卓所說,或許傅言更希望的是,她看到這幅畫的時候能想起傅家,而且傅言也並不知道這畫在後世會價值瘋漲到讓人不可置信的地步。
俞政卓見她不說話了,想了想,又將手上拎著的一隻布包遞到她麵前,道:“另外,還要麻煩你一件事兒。”
“這是?”許長夏有些不解。
“這一包東西,是之前佳人讓麥嬸還給我的,麻煩你,再轉交給她,我送給她的東西,自然沒有收回的道理。”俞政卓朝許長夏低聲道。
其實剛才顧景恒忘記拿禮物時,俞政卓便想好了,他自己親自送過來。顧佳人還給他的東西他一直都放在自己車上,想找機會還給她。
但是此刻他和傅言還沒分手,加上顧天明對他的態度,顧佳人又一直在關禁閉,他還是讓許長夏轉交給顧佳人比較妥當。
許長夏盯著他遞到麵前的布包,沉默了幾秒,反問道:“既然已經決定要娶彆的女人了,為什麼還要一直給她希望呢?”
這包東西還到顧佳人手上,毫無疑問的,一定會讓顧佳人心裡再起波瀾。
俞政卓這個男人雖說看著挺正派,顧佳人說他這些年一直在忙事業,都已經三十多了都沒正式處過對象,但許長夏看他拿捏顧佳人的手段厲害得很,一點兒都不像毫無經驗的樣子。
要麼就是他太喜歡顧佳人了,要麼就是這個男人太花心太會偽裝,到處留情。
但說實話,俞政卓上輩子的名聲還不錯,慈善企業家,愛妻人設,寵女狂魔,各種貼在他身上的標簽都是帶著善意的,除了他在外有一個私生子,這個男人就是完美的代名詞。
許長夏暗暗掰著手指算了下,她記得俞政卓的第一個孩子應該是在三四年之後出生的,應該剛好就是傅言和他結婚之後沒多久懷上的。
因為他第一個女兒長得實在漂亮,加上後麵又嫁給了國外的老錢家族長子,這事兒在金融圈裡算是轟動一時,所以孩子的年齡許長夏記得比較清楚。
許長夏暗暗歎了口氣,她實在不想把這些東西轉交給顧佳人。
這東西給了顧佳人就是害她。
俞政卓欲言又止。
正在兩人相對著沉默時,身後屋裡,忽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俞政卓隨即抬眸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