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一個小工程,建了半年多就完工了,但大家都知道,俞政卓是為了她傅言才選擇投資幾十萬進去。
類似於這樣的利益牽扯,不勝枚舉。
哪怕他們兩人分手,後麵要共同出席的場合還有許多,見麵是難免的事。
傅言自己倒是無所謂,就怕給家裡老人帶來一次又一次的刺激。
傅言也不知,她提出解除婚約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她將手裡剝好的橙子遞給了許長夏,輕聲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政卓的心,到底在不在我身上,他到底要的是我,還是傅家的背景,這種名存實亡的婚姻,我恐怕無法忍受。”
許長夏心道,幸好今天顧佳人沒有跟著傅言一塊兒過來。
雖然顧佳人也很欣賞傅言,但在這撞上的話,顧佳人心裡終究是不好受的。
許長夏猶豫了下,試探著問道:“你怎麼知道,他的心不在你身上呢?”
傅言忍不住笑了起來,道:“反正你跟江耀已經結婚了,算是個大姑娘了,而且我們兩個的情況比較類似,我也就不瞞著你。”
“很簡單,我跟你打個比方,江耀是喜歡你的,大家都能看得出來,你們兩人訂婚了之後,他會在你們兩人獨處的時候對你無動於衷嗎?會對你像是普通朋友一般客氣嗎?”
許長夏聞言,愣住了。
傅言這話說得已經是相當明白了,她和俞政卓兩人,恐怕連手都沒牽過幾次。
包括顧佳人自己都不知道,傅言和俞政卓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竟然還這麼生疏客氣。
許長夏看著傅言,心裡竟然有一絲心疼起她來。
她在外麵應該不乏追求者,這麼漂亮這麼優秀的一個姑娘,居然也會成為政治聯姻的受害者。
誠然,俞政卓是優秀的,但傅言嫁給他,這輩子就等於是被毀了。
傅言見許長夏隻是怔怔看著自己,不吭聲,繼續道:“江耀肯定不是這樣吧?”
“喜歡或者不喜歡,這個男人的心在哪兒,作為當事者,怎麼會不明白呢?”
傅言其實是故意在許長夏麵前說出這番話。
當然,許長夏能說給顧佳人聽的話,那再好不過,一來,俞政卓是打算和她分手了,但現在還不能對外公布,但同時顧佳人也被隱瞞在其中,傅言希望顧佳人能知道,俞政卓真正喜歡的人不是她傅言。
二來,這些天來,傅言從未有過能傾訴的對象,既然被許長夏看出來了,那她就不妨直說。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選擇呢?”傅言再一次問道。
傅言其實剛好問對了人。
上輩子的許長夏,就是走錯了路,才會落到那種下場。
許長夏猜想,傅言內心其實糾結了許久了,才會選擇問她。
她沉默良久,輕聲回道:“如果是我,我會及時止損,這輩子那麼長,要跟互相喜歡的人在一塊兒,才是值得的。”
“如果沒有自己喜歡、恰好又喜歡你的人出現,那不如自己一個人來得開心。彆人說什麼都不要緊,要緊的是,你自己要遵從自己的內心。”
傅言默不作聲看著許長夏,她麵上雖然是平靜的,內心卻有些驚訝,許長夏居然和她是一樣的想法。
許長夏跟江耀確實很相配,兩人都是豁達通透的性子。
她暗忖良久,朝許長夏輕聲回道:“我知道了,你說的話,我會慎重考慮。”
許長夏覺得傅言這麼聰明,應該是明白了她的話。
許長夏自己上輩子就做錯了選擇,所以她希望,自己說的這些話,能幫到傅言,哪怕隻是解除她心中的困惑也好,這麼優秀的姑娘,不應該囿於廳堂閨閣。
傅言說完上麵話,隨即轉移話題朝許長夏道:“這次我過來,也沒來得及帶什麼東西。”
她說著,從一旁自己的包裡掏出了一隻紅色錦緞的長條盒子,遞給了許長夏,道:“你剛小產沒多久,又被爆炸傷到身子,剛好我在海城的家裡還有一根百年老山參,你每日切一小片拿來泡泡茶,或者拿來燉湯,對你養身子再好不過。”
說著,打開給許長夏看了眼。
許長夏一看這山參大小,就知道傅言所言不虛。
“這太貴重了!”她錯愕地看著盒子裡的山參,道:“不行,我不能收下!”
百年山參有多貴重,自然是不用說的,許長夏記得自己上輩子參加過一場拍賣會,一支百年山參正常能拍賣到幾十上百萬,若是二三百年的品相好的,甚至可以拍到千萬天價!
這東西根本就不是金錢能夠衡量的!
“這是我家老爺子的意思。”傅言隨即語重心長道。
許長夏上次收下傅言的畫已經是十分不好意思。
兩人推讓間,傅言又道:“送東西無論貴重與否,能讓你派上用場才是最好不過的,假如吃橙子就能讓你身體好起來,我也會給你送橙子的!小產之後,你體寒宮寒,拿人參來補身子最好不過,我問過秦大夫!”
這麼貴重的東西,許長夏也舍不得拿來吃的。
“就當是朋友送你的一件禮物,行不行?”傅言無奈道:“你要是覺得我不配成為你的朋友,那你不收下也罷。”
傅言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許長夏實在是沒辦法了。
她甚至都沒給傅言回過一件像樣的禮物。
“你能真心待我,我就覺得再好不過了。”傅言見許長夏漲紅著臉,歎了口氣,又道:“朋友之間不需要講究太多。”
剛才許長夏那一番話說到了傅言的心坎裡,她是覺得許長夏這人值得深交,所以才舍得送她貴重的禮物。
許長夏斟酌良久,道:“正好,今天我二哥要去我家吃飯,不如你和俞叔一塊兒去吃頓飯,你家老爺子是什麼情況,你跟我爸說一說,讓他再重新開個合適的藥方。”
“你爸?”傅言不由一愣。
“對。”許長夏隨即解釋道:“老秦跟我媽已經領了證了。”
傅言聞言,是打心底裡地替許長夏感到開心,道:“我說秦大夫怎麼對你的事兒這麼上心,對你就像是對自己的親生孩子一般,原來有這一層緣故!”
兩人說話間,江耀和俞政卓兩人從外頭回來了。
許長夏朝江耀看了眼,發現江耀的臉色緩和了些。
也不知,他們兩人到底在外麵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