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和寒露攔著許夫人,不讓她闖進去。
許夫人發了瘋般撕扯,被寒露一掌推去地上。
“賤婢!敢這麼對我?眼裡還有半點規矩嗎?”許夫人怒罵,被尚嬤嬤扶起來。
這時,許靖央挑簾走出,清麗的身影立在廊下,被燈籠照出一身淡光。
她眉眼間,神色冷漠。
“母親,你鬨什麼?”
多日不見,許夫人憔悴的不像話,好像老了十歲,眼窩凹了下去,臉色發青。
這會兒,她對許靖央咬牙切齒地說:“你好歹毒的心思,你給箏兒找的那是什麼親事?”
“楊東家是西北有名的富商,在京城的銀號裡都是響當當的人物,母親不喜?”
“富商最為低賤!何況,他還是死過兩任妻子的人,年已三十,又有兩個孩子,箏兒才多大,嫁過去做人家的後娘?虧你想得出來!”
許靖央平靜地望著她:“楊東家家財萬貫,看見柔箏妹妹的畫像喜歡的不得了,更是承諾隻要她嫁過去就是正妻,錢財全交給她管。”
“母親為何覺得他不合適?死過兩任妻子又如何,上次來過府邸裡的你的遠親呂公子,不是也和離過?母親照樣將他誇得天花亂墜。”
許夫人瞪大眼睛:“你!”
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她,許靖央竟是個如此記仇的!
許靖央容色疏冷淡漠:“這個楊東家,肯定不會像呂公子那樣齷齪不堪,祖上也是出過舉人的,他懂規矩,這不,剛派媒人送來黃金一箱,我已經替柔箏妹妹決定了。”
“你憑什麼替她決定!”許夫人聲嘶力竭,“我還沒死呢,你就迫不及待地想當家做主了?你有什麼資格!”
許靖央嗤笑:“當然是父親給的資格,母親,你應該慶幸父親還願意讓她以威國公府養女的名義出嫁,不然,她孤女的身份,連商賈都嫁不了。”
許夫人麵色青白似鬼,她怒不可遏,直接撲過來。
“孽種,我掐死你!”
然而,還沒到許靖央跟前,就被寒露一腳踹在身上,頓時跌去旁邊,腦袋磕上養魚的瓷缸。
許夫人倒地,血色從額頭上蜿蜒而下。
尚嬤嬤驚愕:“夫人!”
她上前,將險些昏死的許夫人扶起來。
天色不知道什麼時候更加暗了,燈籠被秋風吹得搖晃,許靖央的身影漸漸拉長,猶如一座氣勢凜冽的青山。
許夫人捂著額頭,緩了一會,才說:“我要告訴族老,你不孝!對親娘動手,你應該被天打雷劈!”
許靖央不慌不忙:“我動手?母親定是病糊塗了,我可一動未動,這院子裡,誰能證明是我的人傷了你?”
“尚嬤嬤,”許靖央看向她,“你能嗎?”
那鳳眸中漆黑凜冽,如刀光般閃爍,尚嬤嬤嚇得退了半步。
“大小姐,老奴……”她不敢多說一句,急忙拽著許夫人,“夫人,咱們快回去吧,您還要吃藥呢!”
許夫人掙紮,還要叫罵,卻沒有力氣,被尚嬤嬤連拖帶拽弄走。
竹影說:“柔箏小姐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威國公府的小姐,既是小姐,親事當然捏在咱們手裡,她以為叫來夫人就能改變?”
許靖央當然不會讓許柔箏這麼嫁出去,拉出商賈這個人,不過是為了逼她狗急跳牆。
她肯定會為了立刻嫁入範家,誤入歧途。
果不其然,許柔箏鬨了兩三日的尋死覓活,見許靖央沒有理她,許夫人也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