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柔箏驚恐想躲,卻被兩個婆子死死按住。
“按住她!”威國公厲喝。
“母親!求求您!”許柔箏掙紮著,頭發散落,“我是您最疼的箏兒啊!若毀了容,我一輩子也毀了!”
許夫人淚如雨下,簪尖懸在許柔箏臉上。
許靖央在旁邊好整以暇看著,淡淡道:“柔箏妹妹,母親這也是為你好,否則,你若被父親趕出府,便會淪為乞丐都能欺淩的人,難道你想那樣?”
聽到這裡,許夫人頓時心一橫,咬牙下了手。
她猛地一揮,伴隨著許柔箏的慘叫,金簪從許柔箏左臉顴骨一直劃到嘴角的位置。
霎那間鮮血淋漓!
三老爺和三夫人都連忙避開目光,不敢細看。
範家夫婦倒是怔住了,他們完全沒想到,許夫人敢真的下手。
許靖央見狀,淡紅的嘴唇抿起:“母親,你做得很好。”
許夫人睜開眼,隻見許柔箏已經蜷縮起來,疼的抽搐。
再一低頭,她看見自己沾血的雙手——
她竟對自己視作珍寶的柔箏,做了這種事,壞了她的容貌!
許夫人突然發出一聲淒厲的哀嚎,便麵如金紙地昏死過去。
許靖央暗中抿唇。
在範家鬨上門的時候,她就故意讓人將消息透給許夫人,要的,就是讓她親自出現,親自動手。
沒有什麼,是讓她們彼此傷害,更為讓她們難受的了。
可這跟許靖央前世所受的苦楚比起來,始終不足萬分之一。
威國公看向範大人,語氣陰鷙:“你看到了?我們家不是包庇,而是對養女疏忽管教!都這樣了,看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範大人欲言又止,最終,他跟範夫人對視一眼。
逼的主母昏迷,養女也破相了,再針鋒相對,惹怒了許靖央,便要鬨到皇上跟前去,得不償失。
“國公爺,往後我們兩府,不必再來往,還請你約束好家中養女,讓她莫要再來招惹小兒!”
說罷,範大人跟範夫人一同甩袖離去。
他們一走,威國公就嗬斥丁管家:“趕緊把這個孽種扔出去,省得危害自家名聲!”
許靖央卻製止道:“父親,我相信經此一事,柔箏妹妹已經知道錯了,咱們還是等這陣子風波過去,再處置她吧。”
威國公擰眉:“真是麻煩,早知如此,當初我絕不會同意她進府!”
他也大步離去。
許靖央經過許柔箏身邊,看著她還在哀嚎慘叫,臉上的鮮血流淌,卻沒有人敢為她包紮。
想起前世許柔箏對她說的話,許靖央語氣清冷地重複。
“柔箏妹妹,你可憐得像一條喪家犬。”
這是曾經許柔箏親口嘲諷她的言語,如今由許靖央說出來,卻見許柔箏渾身一抖,旋即哭的更為聲嘶力竭,充滿恨意和怨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許靖央撂下一句:“將她送回房中,無事不必出來了。”
沒有人再去在意這個養在府邸裡的小姐,到底會怎麼樣。
伺候她的人,也從之前的六七個,變成了一個。
小丫鬟半夜還不肯守著她,自顧自地睡覺去了。
也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一道白綾,被扔去了梁上。
許柔箏踩著椅子,雙手拽住白綾,眼淚早已流乾,紅腫如核桃。
她沒有忘記,今天下午郎中來給她上藥時說的話。
傷口刺的太深,又太長,就算恢複,也會留疤。
留疤?在大半張臉上?
她情願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