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蕭賀夜走入蕭安棠的屋內,小家夥已經睡熟,臉上掛著兩道淚痕,懷中還捧著兵書。
他大掌輕輕抽走書本,動作輕柔地給小家夥擦去淚痕。
卻在這時,蕭安棠動了動,小嘴喃喃:“娘……”
蕭賀夜的指尖頓住。
半晌後,他才麵色沉重地從屋內出來。
回到書房裡,白鶴從外進來。
“王爺,辛夷已經將船劃走了。”
蕭賀夜大掌捏著眉心,桌子上還有堆積如山的公務。
燭光在他指縫間流淌,為他冷峻的麵容鍍上一層暖色,卻怎麼也化不開眉宇間凝結的寒意。
“本王待安棠是否太苛刻了?”
“王爺這麼做,也是為了保全世子的命。以後他會明白王爺的用心良苦。”
蕭賀夜仰首,長歎一息。
他想到許靖央。
“本王今日發火,定嚇著她了。”
白鶴不假思索地附和:“是的。”
蕭賀夜擰眉,抬眸朝他看來:“你真這麼想?”
他本來不確定,但白鶴竟回答的如此篤定。
白鶴心道怪異,王爺那麼發火,小世子都哭了,難道還不是被嚇著嗎?
怕再度挨罵,白鶴謹慎回答:“王爺若覺得虧欠,可以買些他喜歡的東西彌補。”
“她喜歡的東西……”蕭賀夜沉眸思索。
片刻後,他道:“你讓黑羽跑一趟北郊,聽說那兒有一套溫泉莊子要出,無論什麼價,買下來,再替本王邀請許靖央一同遊園。”
白鶴抬眼:“昭武郡主嗎?”
蕭賀夜豁然擰眉:“難道這京城裡還有第二個許靖央?”
白鶴恍然大悟,總算明白主子剛剛說的是誰了,他立刻拱手領命。
與此同時,寒露也給許靖央帶去了消息。
“大小姐,東西都按照您的吩咐,打造完了。”
兩個相似的匣子捧上來,打開以後,裡麵更是一模一樣的釵環首飾。
許靖央指尖輕輕拂過,頷首:“做的不錯。”
她將許夫人那些真正的釵環全部卸開。
隻見每一根釵子裡麵,都有著卷起來的紙箋。
放眼看去,全是入骨的相思,許夫人表達著強烈的愛意,也得到了表哥孫大人的回應。
兩人最感慨的就是有情卻不能相守,許夫人一顆心都寫滿了隻愛他一個人。
劉媽媽彆過頭去:“看的惡心。”
許靖央卻麵無表情,全部看完以後,她終於了解了一件事。
許鳴錚是許夫人跟威國公生的沒有錯,許柔箏是他們兩個情難自禁的意外。
隻不過從許柔箏之後,兩個人就一直密切保持聯絡。
竹影歎氣:“沒想到二少爺竟然不是奸生子。”
許靖央將匣子扣上,眸光烏黑冷冽。
“他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母親通奸生下許柔箏之後,誰又能證明他是許家的嫡子?”
“我說他是,他才是,我若說不是,他的名字會連夜從祠堂中劃去。”
許靖央現在,就等一個好機會了。
她讓竹影將兩個匣子收好,年後就將消息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