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竹影!這可是許靖央身邊伺候的人。
她心裡咯噔一聲。
竹影上前兩步,認出她來:“還真的是您,方才老爺和大小姐在府邸裡派人去請您,尚嬤嬤說您吃了藥睡下了呀!怎麼會在這兒?”
孫夫人疑惑的眼神,再度看向許夫人。
“表妹,你不是說,是威國公讓你來的嗎?”
竹影一副困惑表情,傻乎乎的:“什麼時候的事?老爺不是一直跟大小姐在一塊嗎?”
忽然,竹影眼神看向旁邊的孫爭言,猛地一驚。
“奴婢明白了,您是偷偷來見您表哥孫大人的!”
“賤婢!你胡說什麼!”許夫人忍無可忍,惱羞成怒。
竹影眼神飄忽,看了看孫爭言,目光又落在孫夫人臉上。
她立刻瑟縮脖子低下頭:“奴婢……奴婢記錯了,夫人彆怪奴婢……剛剛奴婢什麼也沒說。”
孫爭言皺眉:“好沒規矩的婢女,趕緊打出去!”
“慢著,”孫夫人出聲,語調涼颼颼的,邁著步伐,在許夫人麵前轉了一圈,又兜去孫爭言跟前,“夫君,你來這兒,當真是見威國公的?”
孫爭言喉頭一哽。
“當然了。”
“那威國公怎麼毫不知情似的,還派人來接四個姨娘回去?他若知道你在,會不來?”孫夫人又逼近一步。
孫爭言感覺後背起了一層冷汗。
該怎麼解釋?
分明是親戚關係,可是,多年來他跟許夫人又不曾在明麵上來往。
表哥表妹私會宅中,怎麼說都會令人多想!
許是看出孫爭言為難,許夫人被逼到了極致。
“夠了!我承認,是我容不下這四個美妾,想來收拾她們,表哥聽說風聲,才過來製止我。”
她說著,大哭不止:“哪有一個女人,能接受自己的丈夫在外麵養四個外室?表嫂,你也是做妻子的,你能忍受嗎?”
孫夫人眯起眼睛,神情遲疑地盯著她。
許夫人拍打心扉,拿帕掩麵,哭得肝腸寸斷。
她故作推搡孫爭言:“你是我表哥,怎麼能幫著外人這麼對我,往後我們再不來往!”
說罷,許夫人轉身走入雨幕裡,快步趕回外頭的馬車上。
待上了馬車,她才控製不住地微微發抖。
掐著帕子的手指微微發緊,指節泛白,像是要把滿腔怨毒都揉進這方絲絹裡。
庭院裡,孫家的婆子在孫夫人耳邊低語了幾句。
孫夫人便收起一腔怒火,看向孫爭言:“夫君,咱們先回去吧,這兒畢竟不是好好解釋的地方。”
孫爭言應了一聲,後背已被冷汗浸濕了內襟,卻還要做出鎮定自如的模樣。
經過竹影時,他冷冷地看過來,竹影仍縮著脖子,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可憐樣。
回到威國公府中,許靖央正在與威國公坐在避雨亭裡下棋。
阿祥和竹影回來,竹影一臉欲言又止,她什麼也沒說,但阿祥走到跟前,把剛剛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威國公當即放下棋子,臉上充滿驚疑。
“什麼?你說夫人冒雨去了外宅?她怎麼知道那個地方的?”
許靖央平靜放下黑色棋子,淡然道:“看錯了吧?母親前段時間,病得無法自己走路,還能冒雨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