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央坐在書屋裡,翻看蕭賀夜替她填滿的書架,抽了一本兵法出來看。
寒露去找了白鶴,讓他進宮向王爺遞一聲消息。
白鶴有些遲疑:“郡主有急事?”
寒露盯著他:“你什麼時候見過大小姐為了閒事來王府?”
白鶴略一思索,點頭離去。
宮內禦書房,皇帝正在大發雷霆。
他將奏折砸在麵前的幾個兒子身上。
太子首當其衝。
“半年前,朕就讓你派人去教化西越舊土那些頑固不化的悍民,到如今,三次起義,你派去的人聯合官府都鎮壓不住?那朕要你有什麼用!”
太子低著頭,拱手道:“父皇,一群烏合之眾本不足為懼,隻是好像有人背後給予他們支持,兒臣還在查,請父皇給兒臣一點時間。”
“還給?你做不到,就換人!”他淩厲的目光,看向太子身後的三人。
寧王、魏王和平王一字排開,三人雖低著頭,氣勢卻截然不同。
蕭賀夜向來是沉冷的,垂眸不語倒也正常,皇帝知道他的能力,卻不想在此時給他過多的兵權。
於是,皇帝的目光又看向平王和魏王。
平王仍是那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他現在黨羽勢力龐大,隻待再創功績。
魏王微耷拉著頭,知道這種事派不到自己身上。
“就你了!”皇帝一聲令下,“老三,朕給你五萬兵馬,命你四個月內平叛農亂,要是辦不到你就不要回京!”
魏王猛然抬頭:“兒臣……兒臣領命,多謝父皇賞識!”
他雖是高興的,可又忐忑,從未有過平叛的經驗,該怎麼做?
皇帝為此事不悅,一揮手,讓他們全數退下。
待出了禦書房,太子和蕭賀夜照舊走在前頭。
平王斜睨一眼身邊的魏王,唇角露出嘲弄的笑容:“三哥,恭喜你了,父皇越來越器重你,真是好事啊。”
魏王回過神,眉宇凝重:“四弟就彆笑話我了,該怎麼平叛,我現在還毫無頭緒呢!”
平王嘖的一聲:“做的再差,也不會如大哥那麼差了,半年三次起義農亂,寫入史書可怎麼是好?哈——”
他全然不顧太子溫潤的神情變得陰冷,從旁邊大搖大擺走過去。
魏王要回去召集門客和幕僚想對策,也跟兩個哥哥拱手告退。
走出宮道,蕭賀夜正要向左去勤政殿,沒想到太子卻突然在此時開口。
“二弟,你可看見了?孤敗勢連連,平王愈發目中無人。”
蕭賀夜腳步站定,一張冷峻的麵孔,被身上的玄色繡金蟒大氅,襯托的愈發威嚴。
“我早勸過大哥,不要小看百姓們的起義之亂,你派去鎮壓的軍隊隻一味嚴懲,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失了民心,父皇自然怪你。”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太子喃喃,低笑一聲,抬起悵然的目光,“是啊,還記得這句話,從小恩師就讓我們每日背誦,恨不得刻在掌心內,他說為君者忌獨不忌眾,二弟,要是恩師還在就好了,他定會告訴孤,該怎麼做。”
說罷,太子看向蕭賀夜,眸中滿是探究。
而蕭賀夜俊容平靜,沒有絲毫感情起伏。
“大哥若真覺得恩師死的可惜,應該同父皇去說,而不是次次在我麵前提起,人已經化作塵土,還有什麼好說的?”
語畢,蕭賀夜轉而踏雪離去,背影高大冰冷。
太子溫潤眸光漸漸變得陰沉。
待蕭賀夜的身影完全消失,一名小太監才快步跑來,在太子身邊低語幾句。
太子皺眉:“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全是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