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頓時臉色陰沉下來。
“你懷疑是本王教唆他這麼做的?在你眼裡,本王有這麼禽獸不如?”
“王爺誤會了,”許靖央的側顏被堂內光影描摹,“我隻是好奇,還有誰都說了什麼?”
平王擰眉,本想敷衍過去,卻見許靖央眉如霜雪,漆黑沉靜。
“有些實話不好聽,本王懶得重複,夜宴裡的那些人,言語低級,勸你也不用好奇。”
“看來王爺果然知道點什麼,除了洛三,還有誰帶頭議論,王爺如果知道,不妨告訴我。”
平王薄眸裡揚起喧囂:“本王為什麼要告訴你?許靖央,你到處找人麻煩,難道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嗎?”
“清白不需要證明,我該是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許靖央道。
平王嗤笑:“那你還四處登門去刨根問底?有什麼意義。”
許靖央微微頷首:“意義在於,我要將這些人打服了、打怕了,打到他們再碰上關於我的事,必定要三思而後開口。”
平王忽然沉默了。
他眼底劃過一抹訝異,看著許靖央的麵容,被光影覆上一層溫淺的光。
她今夜似乎格外漂亮。
平王頓了片刻,忽然撇開眼神。
“彆去找了,那些東西人雲亦雲,本王的壞話私底下也沒少說。”
“王爺難道是在安慰我?”
平王又是一聲嘲弄:“你算什麼,安慰你?本王有病才會這麼做。”
許靖央頓了頓。
“不管王爺殺洛三的目的是什麼,我都先謝過王爺,省了我的麻煩。”
說罷,她拱手告退。
該問的問不出來,許靖央也不是個繼續糾結的人。
見她要走,平王鬼使神差說:“嘖,言語感謝,毫無價值,不給點實在的東西?”
許靖央卻已經離開了,連話也沒回。
平王冷冷罵了聲:“沒規矩的女人。”
實則,他心情還算不錯,許靖央竟會感謝他,真是夜裡出太陽,稀奇。
另外一邊,白鶴與黑羽已經摸進了走進了廣平侯府的巷子。
蕭賀夜離京之前,交代他們暗中相幫許靖央,彆讓她陷入麻煩。
謠言傳出來的時候,白鶴他們便去調查,後來發現是一場夜宴當中傳出來的。
組織夜宴的洛三少爺已經被殺了,剩下的七八名少爺,都上了白鶴的名單。
今夜來,也是要打一頓出口氣的。
白鶴低聲道:“一會見到廣平侯小公子,蒙上頭直接動手,但要留口氣。”
黑羽沉悶地點了下頭。
兩人旋即如同鬼魅般,掠入了院內。
二人剛踏入石文霖的院落,一陣銀鈴般的輕笑便隨風飄來。
白鶴與黑羽交換了個眼神,默契地放輕腳步。
雕花木窗半掩著,透出一線昏黃的燭光。
白鶴指尖輕抵窗欞,無聲地將縫隙推開了些。
隻見屋內軟榻上,石文霖正被一女子攬在懷中,哄著他的不滿。
那女子半張臉覆著猙獰疤痕,卻在燭光搖曳間露出一個嬌媚的笑靨。
白鶴瞳孔驟縮。
是許柔箏!
得趕緊告訴郡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