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威國公府。
春日繁星遍布的黑夜下,府內燈火通明,正堂內地磚冷的似冰。
許夫人已經被關進屋子裡,隻等著威國公做主,到底怎麼處置她了。
如今,隻有許靖央坐在威國公的對麵。
她秀發烏黑,鳳眸沉靜,不帶絲毫感情。
“現在,我允許你向我提問,有什麼疑惑的地方都可以說,我會如實回答,但你要是說完了,就該我了。”許靖央道。
威國公聞言,便急忙問出了他心裡的那個問題。
“奸夫是誰!”
許靖央抬眼睫:“許馮氏做主母時,就不怎麼出門,能同她密切往來的男客,還能有誰?那人,你也認識。”
威國公搜腸刮肚,將所有人都想了一遍。
忽然。
他猛地問道:“是孫爭言?”
許靖央下頜微點,威國公氣惱,一巴掌將茶盞揮去地上。
嘩啦的碎響,更讓他顯得怒火中燒。
“賤人!真是不檢點,跟自己表哥通奸生下兒女,叫我當了便宜爹!”
說到這裡,威國公捂住心口,一口氣都差點上不來。
許靖央不能讓他死在這兒,還有正事沒辦完。
她啟唇,聲音淡淡:“有一年,許馮氏得了腹水病,聽說她腹大如鬥,那一年你曾離家四個月?”
威國公麵色陰森地回憶:“不錯,那年京郊大水決堤,灌了良田,皇上撥去人手幫忙,我便帶兵在附近安營紮寨,搶修堤壩,四月過去,待我回來,她便已經腹部微微隆起。”
起初威國公沒有在意,隻是想要行房的時候才看見。
那時許夫人說自己脹氣的厲害,後來過了兩三個月,腹部越來越大,郎中來看,便說是腹水病。
威國公親眼見過她那會兒的肚子,皮紋青紫,難看至極!
許夫人又同時給他找了美妾,他自然也顧不得她到底病的如何,隻要她彆死在家裡,萬事好說。
卻沒想到,就是那時,她竟珠胎暗結,還偷偷地把奸生女生了下來。
許靖央:“那麼就沒錯,因為你離家四個月,她不具備受孕的機會,故而不敢直接說懷了你的骨肉,隻能偷偷地生。”
聽到這裡,威國公回憶起當初許夫人懷許鳴錚的時候。
因著許靖央是個女兒,出生時害死了同胞哥哥,所以許夫人很想再要個兒子。
那會她頻繁地去寺廟裡求神拜佛,一去就是大半日。
故而在威國公看來,她當然有通奸的機會。
思及此,威國公眼底劃過猩冷的恨意。
“靖央,既然你親眼目睹這一切的發生,我便同你說我的決定!”威國公聲音沉沉,“你母親活不過三日了,她是家族的恥辱,明日我會安排她心疾發作暴斃而亡,你對外也不要多說半句。”
許靖央瞥向他,唇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冷笑。
事到如今,威國公還想自己拿主意?
那是不可能的了。
“這件事你說了不算,我方才說了,該我算賬了。”
“你?”威國公看著許靖央,驚愕,“你要找她什麼麻煩?”
許靖央眸色漆黑,如凝結的冷冰:“多年來,她疼愛許柔箏,捧她踩我,逼我上進,叫許柔箏和許鳴錚享受我帶來的戰功,她當然欠我的。”
威國公頓時啞口無言。
沒法反駁,這倒是真的!
許靖央五歲的時候,許夫人就想把她送回自己娘家,不讓她再回京,像是看見這個女兒就頭疼。
如果當初不是許靖央拜入武院,不靠家裡吃喝,還答應他們,她會在成年後,就早早地嫁人,許夫人也不會留下她。
這些年,自然也沒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好好疼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