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提親?
許靖央一時間沒想到蕭賀夜的意圖。
他一直在推進兩人賜婚的事,怎麼忽然會改變主意?
蕭賀夜薄眸深邃,語氣緩慢而低沉成熟。
“回京的路上,本王就收到白鶴的信件,知道你清白受人詆毀。”
“故而本王在想,即便你如今戰功赫赫,他們仍要汙蔑你是倚仗男子之力,若你當真嫁入王府,日後你率女兵立下再大戰功,屆時他們隻會變本加厲,將你的赫赫戰功都扭曲成攀附男人的把戲。”
許靖央陡然沉默下來。
可以想象到,到時候想要猜忌她的人們,又會怎樣惡意地散播謠言。
詆毀她的功績,將她的功勞變成她依附男人的成果。
蕭賀夜竟然想到了這一層。
“本王受此事啟發,賜婚要求,但不是眼下的時機。”
“許靖央,現在,去光明正大、坦然無畏地拒絕本王,讓本王成為你的助力,哪怕是一座擋風的牆,這樣世人會說:她連寧王都拒絕了。旁人還有誰,敢越過本王去?”
便是太子、平王一流,蕭賀夜都自有辦法應對。
許靖央向來鎮定自若,可此時,她眼中神采晃動著劇烈的漣漪,猶如起伏的心緒。
“王爺……”她喃喃,語氣裡有微微的不可置信。
蕭賀夜替她考慮到了極致。
他在最合適的時機,選擇了最兩全其美的辦法。
這麼做,皇帝也沒辦法拿她的婚事做脅迫,將她隨便指婚給彆人。
蕭賀夜抱臂,微抬的俊容,讓入鬢劍眉少了淩厲,多了幾分柔和。
“許靖央,你會越來越好,本王以此投誠,還望你目標達成後,不要選擇彆人。”
這一瞬間,許靖央忽而想到幼年時,師父教的一句話——
士為知己者死。
她眼眶微紅,豁然起身,拱手行軍禮:“王爺托舉,靖央銘記於心,必定,生死相報,不負誓約。”
蕭賀夜傾身,握住她的手腕,黑眸灼灼:“去吧,許靖央,去戰勝一切,然後彆忘了,你不是孤獨的。”
此時。
京城中的清風居內,許柔箏再次來到這裡,已經是陪伴著石文霖了。
回想起上次來,還是跟著範家二公子,而如今,她馬上要嫁入石府做貴妾。
命運真是不可捉摸啊。
許柔箏得意地想著。
她坐在窗邊,享受著清風居最昂貴的菜式。
石文霖拿出一根金釵,綰入她發中。
“箏兒,我以後再不叫你阿奴了,母親已經為我們擇定日子,六月初一,就是抬你過門的好日子,這期間你搬出去住了,我會想你的。”
許柔箏斂去耳邊碎發,含羞地低下頭:“都說小彆勝新婚,少爺,你可不能隻想我,還要……一直念著我。”
桌子下,她將繡鞋摘去一支,腳尖輕輕踩在石文霖的腿上。
石文霖眼神一深,頓時起身朝她摟抱過來。
“箏兒,真舍不得你!”
兩人纏綿曖昧的時候,忽而聽到樓下傳來敲鑼打鼓的動靜,一陣喧鬨。
許柔箏和石文霖雙雙坐起,推開窗看下去。
“那是誰家送聘禮?”許柔箏驚訝。
隻見八匹雪鬃駿馬踏著整齊的蹄聲破開人群,馬額綴著赤金纓絡,在日光下灼灼生輝。
其後十六名黑甲侍衛分列兩行,腰間佩刀未出鞘,卻自有一股肅殺之氣,驚得圍觀百姓紛紛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