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家小姐說:“這雨下的著實惱人,一時半會下不了山。”
石文霖眼神一動,主動問:“範小姐可會下棋?若是不嫌棄,不妨我們去禪房對弈,也好打發這時辰。”
範家小姐頷首:“也好。”
以範家的門楣,跟廣平侯府不相上下。
而石文霖還算俊秀,更因為沒有定親,是老侯爺最小的兒子,範家小姐對他的印象還算不錯。
兩人正相視而笑說著話,石文霖繞過拐角,卻看見許柔箏的丫鬟。
“少爺。”丫鬟怯生生地喊了句。
石文霖皺眉,下意識看向身旁的範家小姐。
好在她沒懷疑什麼,以為這是石家的下人。
“範小姐,我去去就來。”石文霖拱手,說罷就走向丫鬟,示意她離遠點再說。
丫鬟壓低聲音耳語幾句,石文霖便匆匆跟著她的步子,去了附近的偏殿。
進門後,送子娘娘跟前,隻立著一道身影。
許柔箏回眸,眼中含著不滿和淚意。
她咬著唇迎上去,纖纖玉指揪住他的衣袖輕輕搖晃:“少爺,你怎麼能跟彆的女子逛月老廟?我都要難過死了。”
聽她聲音裡帶著三分委屈七分嬌嗔,石文霖耐心解釋:“也是湊巧,剛剛範小姐幫我解圍,她……”
“解什麼圍要解到月老廟來?”許柔箏不等他說完就跺腳打斷,淚珠要掉不掉地懸在睫毛上,“你是不是嫌我如今見不得人,就想著另尋新歡?”
新歡兩字刺痛石文霖的自尊。
他突然想起方才範小姐溫言軟語的模樣,再看眼前胡攪蠻纏的許柔箏,心頭一陣煩躁。
“你知不知道方才平王當眾折辱我時,隻有範小姐留下來周旋?你現在倒來無理取鬨!”
許柔箏被他罕見的厲色嚇住,慌忙抱住他的胳膊:“我不是這個意思……少爺,我隻是太在乎你了。”
她故技重施,柔軟的身子貼上去,卻被他一把推開。
“夠了!”石文霖甩袖掙開,“你現在最該做的是安安分分待在宅子裡,而不是跑出來惹是生非!”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徒留許柔箏詫異地留在原地。
她戴上兜帽跟了過去,瞧見石文霖又回到範家小姐身邊。
方才他臉上的憤怒早已一掃而空。
“範小姐,我們可以去對弈了。”
“好,我原以為剛剛下人來請,你已經準備走了呢。”
石文霖一笑,撒了謊:“隻是些下人爭嘴的瑣事,我已經將她們都訓過了。”
他們朝月洞門離去,走向禪院方向。
許柔箏站在廊後,絞緊了帕子。
下人?
她雖是妾,可是,也是石家的貴妾,石文霖怎麼能這樣貶損她!
看來,還是分開住出現了問題。
因為石文霖嘗到了男女之歡的滋味,自己一時不在他身邊,他就會對彆的女子動心。
許柔箏決定做一件大膽的事。
此時。
許靖央和蕭寶惠,跟平王從吃齋飯的院子裡出來。
幾人站在廊下,抬頭看著漫天落雨。
許靖央側眸看向不遠處低著頭的康知遇,心想,被這姑娘說準了。
蕭寶惠道:“這雨下的又急又大,我們隻能等雨停了。”
平王繞到許靖央身邊,修長手指拿出袖子裡剛剛求到的簽。
他在許靖央的眼前晃了晃:“你可看得懂這簽文上的意思?‘折明月入懷,上簽’,你不妨替本王猜猜說的是誰。”
許靖央鳳眸淡然:“這不用猜,已經有答案了。”
“哦?”平王狹眸一亮,笑問,“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