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笑得這麼燦爛,平王嗤了一聲,露出不屑的神色。
三人進府,魏王在一片栽著紫藤蘿的院子裡招待他們。
魏王提前準備了許多兵法竹簡,向許靖央請教道:“本王的封地在蜀州,前不久那邊來信說,蜀南一帶山匪猖獗,時常劫掠商隊,甚至襲擊官道驛館,蜀州太守雖派官兵清剿,但這些匪寇熟悉地形,每每都能逃脫,實在頭疼。”
他歎了口氣,眉頭微皺:“若是派大軍圍剿,又怕動靜太大,反倒逼得他們狗急跳牆,禍害百姓,你久經沙場,定有良策。”
許靖央沉吟片刻,指尖輕輕點了點案上的竹簡。
“蜀地山勢險峻,強攻確實不易,不如以‘餌’誘之。”
“餌?”魏王好奇地湊近了些。
“山匪劫掠,無非為財,”她抬眸,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王爺可放出消息,假作商隊運送貴重貨物,實則設伏,再派精銳輕裝繞後,斷其退路,一舉合圍。”
魏王眼前一亮,正要拍案叫絕,一旁的平王卻嗤笑一聲:“三哥連這都想不到?難怪蜀州匪患至今未平。”
魏王也不惱,反而笑道:“四弟若有高見,不妨說來聽聽?”
平王懶洋洋地搖著折扇,狹眸微挑。
“山匪能盤踞多年,背後必有當地豪強暗中支持,光剿匪有什麼用?不如查查是誰在給他們通風報信、銷贓分利。”
許靖央點頭:“平王所言極是,若能斬斷其根基,匪患自然可解。”
被她誇了,平王不由自主昂起頭。
他似乎有意炫耀,說:“本王的封地就從來不出這種事,百姓們安居樂業。”
魏王若有所思,隨即展顏一笑。
“好!那本王就雙管齊下,先設伏剿匪,再順藤摸瓜,揪出幕後之人!”
他興致勃勃地起身,親自給許靖央斟了杯茶:“郡主果然妙計,今日真是受益匪淺,待來日事成,本王還要辦宴再謝你一回。”
平王冷哼一聲,彆過臉去,卻見許靖央唇角微揚,似有一絲讚許之意。
她乾嘛要對魏王笑?
許靖央說:“今日還有平王的功勞。”
“自然自然,四弟,來,三哥也為你添一杯茶。”魏王心情很好。
“本王特地從西北請了兩位大廚,他們做的炙羊肉一絕,今天就叫你們嘗嘗。”他撫掌吩咐,“來人,將做好的炙羊肉端上來。”
不多時,幾名侍女端著鎏金托盤魚貫而入。
盤中炙羊肉色澤金黃,油脂滋滋作響,粗獷地堆疊成小山狀,上麵撒著粗鹽粒和胡椒,散發著濃鬱的香氣。
魏王劍眉星目,含笑說:“這是西北最地道的做法,肉要厚切,烤得外焦裡嫩才夠滋味!”
他親自為許靖央夾了一塊:“嘗嘗,可還合口味?”
許靖央咬了一口,點頭道:“尚可。”
平王優雅地執起銀箸,挑剔地撥弄了兩下肉塊,勉強切下一小塊送入口中。
剛嚼了兩下,他眉頭就皺了起來,端起茶盞漱了漱口,嫌棄道:“肉太老,火候過了。”
魏王不以為意:“四弟養尊處優慣了,自然吃不慣這種粗獷風味,聽說當年神策軍大勝時,邊北百姓們獻上的牛羊,就是這麼烤著吃的。”
他意味深長地看向許靖央:“本王特意命人這般烹製,就是覺得郡主會喜歡。”
平王當即放下茶盞:“若如此,三哥做得未免太敷衍了,廚房在哪兒,本王露一手給你們瞧瞧。”
魏王訝異:“四弟還會下廚?”
“且等著看,”平王說罷,拍了拍許靖央的肩,“本王讓你吃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