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央冷笑一聲,似乎早有預料。
她從房頂上一躍而下,落在北梁使臣的麵前。
他們驚呼後退,害怕地瞧著她。
“誰同你們說,我不是昭武郡主的?”
“我們……我們自然是接到了朝廷的來信,”北梁使臣壯著膽子道,“聽說燕帝隻派了寧王帶領使臣團前來河安郡,根本沒有提到昭武郡主,而今,寧王還在梅安城呢!”
許靖央眯起鳳眸。
北梁使臣拿出兩國威嚴來壓她。
“不管你是哪兒來的賊子宵小,都不該冒充使臣,破壞兩國邦交,小心大難臨頭!”
“愚蠢。”許靖央嗤了一聲。
北梁使臣愣了愣:“你怎麼能罵人?言語粗鄙,實在……”
許靖央直接打斷他的廢話:“我猜,你從北梁朝廷得到的消息,不止這些,是不是還說,我跟那幫綁你們的刺客是一夥的,專門演了出戲給你們看?”
四名使臣徹底傻眼了。
麵前這個女子怎會對密報裡的內容,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看見他們的表情,許靖央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紅唇抿出一絲冷笑。
“所以我說你們愚蠢,盟約上有皇帝的玉璽蓋印,這個總不能造假,再者,你們既然這麼不敢相信我的身份,寧王就在梅安城,何不快馬加鞭,找人求他,一問便知。”
北梁使臣對視一眼,露出猶豫的表情。
今晨他們收到朝廷的密報,讓他們連夜趕回都城,彆中計了。
許靖央若真放他們走,那麼盟約的事便辦不成了。
這會兒,許靖央鳳眸漆黑,在初秋夜色中,微微寒涼。
“你們就沒有想過,就這麼回去,沒有促成盟約達成,北梁帝是否會遷怒?密報裡的內容,是誰給的,你們真的敢確信嗎?一旦出了紕漏,又算誰的。”
北梁使臣紛紛麵色複雜起來。
能來的使臣,其實背後都有各自的勢力歸屬。
不管是他們背後哪個主子,都不會願意承擔責任。
其中一個圓臉使臣這時嚴肅對同僚們開口道:“這件事,我們再回到館內,好好商議吧。”
另外一人馬上附和:“其實梅安城離這裡不遠,叫人八百裡加急去請教大燕的寧王,便一切都知道了。”
其餘幾人自然也沒有異議,他們又訕訕地看向許靖央,嘴唇囁喏,不知怎麼解釋。
好在許靖央為人乾脆,她側身,讓開了一條道,這四名使臣連忙拱手,低著頭又回到玉樓館內。
許靖央回到屋內,叫木刀和百裡夫人去盯著他們。
寒露說:“大小姐當真料事如神,竟猜到他們會跑。”
許靖央喝茶潤喉:“不是猜,是我知道這件事根本不會那麼容易辦成,甚至,我認為北梁不是真心想要達成盟約。”
他們真正想要的,肯定是邊南三郡這塊肥地。
偏偏現在沒有更好的借口向大燕提要求,司天月一定將當初盟約被毀的事,辦得滴水不漏,北梁帝怪不到她身上去,隻能繼續在大燕這邊等一個機會。
說不定,這幫人還在盤算,收買一群窮凶極惡的東瀛刺客,派過來搗亂,到時候再將罪名扣在許靖央頭上,說成是她的手筆,以此挑起兩國爭端,讓大燕自覺理虧,從而退讓。
這麼一想,這件事若是這次辦不成,那麼下回定然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