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緋紅的霜葉也儘數凋零。
天氣變冷了,趙氏穿著兔絨薄襖,一身珠翠打扮,端的是風姿綽約的富貴美人。
今日威國公一家都去祭拜祖墳了,趙氏沒資格跟著去,自然也不想去。
她便趁著今天,把自己的一雙兒女帶進了國公府來。
等沒人注意的時候,趙氏領著他們,進了許靖央的飄花院。
當初許靖央從這裡搬出去,帶走了所有的東西,留下的不過一些桌椅和床榻。
“這便是大名鼎鼎神策大將軍住過的地方。”趙氏女兒白蕊雨撫摸過銅鏡,眼裡流露出羨慕的表情。
趙氏含笑:“是啊,她可是在這裡長到十四歲,從邊關回來之後,又在這住了一年,蕊雨,你好好地摸一摸,沾沾她的福氣,以後也替娘爭口氣。”
白蕊雨走到許靖央的床榻邊,摸了摸床帳,又忍不住躺了下來。
說實話,床榻比尋常的要硬,不過,躺上來以後,白蕊雨也幻想著自己就是國公府的嫡小姐。
每日起來,就有數人伺候,行走在外,不論文武官員,都得給幾分麵子!
“她的命可真好,”白蕊雨忍不住感慨,“娘,你可要抓緊嫁進來,這樣我出門在外,也是昭武郡主的妹妹了!”
到時,京城裡的富貴公子,還不任她挑選?
趙氏抿唇一笑:“那是自然,我要做的,可不是妾,而是國公府的續弦,你們就等著過好日子吧。”
白瑞傑左右看看,拉開櫃子看見許靖央留下來的兩件衣裳,伸手摸了兩把。
又掀起裙擺朝裡麵看,隨後露出不屑的神色。
“真無趣,幾件裙子也如此沒有女人味,我看那昭武郡主,活脫脫就是個男人做的。”
說罷,他看向趙氏:“娘!你什麼時候幫我解決那件事?”
趙氏安撫他:“我已經打聽到,三房那五小姐許靖妙未來的夫婿盧公子,如今在刑部任職,他出身世家,又身居要職,到時候就請他,幫你把案子給抹了。”
白瑞傑狐疑:“他能聽咱們的嗎?還不如找長公主呢。”
“傻孩子,威國公把他自己的令牌都給我了,讓他去幫你說幾句話又算得了什麼?”
白蕊雨連忙簇擁到趙氏身邊,挽住她的肩膀。
“娘,我看中了金鋪新造的首飾,一套要八十兩,你既然有威國公的令牌,那取些銀子給我唄!”
“你這丫頭,怎麼又買?前陣子才給了你兩套首飾。”
“我想要嘛,又不是咱們自己的銀子,花起來不心疼,再說了,娘不嫌棄威國公,還肯陪著他,拿點銀子怎麼了?”
趙氏笑了下,點頭:“一會你走時,從我屋子裡拿。好了,你們也不能留太久,府邸裡人多眼雜,我送你們出去。”
其實,就算有人跟威國公告狀,趙氏也不怕。
她早就想好怎麼跟威國公解釋,就說自己實在思念兒女,巴巴地請他們過來,陪她說說話。
以威國公現在迷戀她的程度,定會理解。
兩日後,盧六公子被威國公請到了二房正廳。
他生的俊秀儒雅,一襲長衫更顯得斯文。
盧六公子看見正廳裡隻有威國公和趙氏,神情稍頓,然笑容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