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何必有這麼多猜測,神策軍是朝廷的兵,若有人以為,一個許靖央就能代表神策軍的話,那才是想錯了!”
長公主抿了抿唇:“也是本宮多慮了,隻不過現在坊間都在流傳許靖央護送盟約的功績,皇弟壓著不處理,也難啊。”
皇帝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斜睨向長公主:“聽皇姐的口氣,莫非有什麼良策?”
長公主便正色說:“本宮是不敢插手朝政的,隻盼著養養花,生活安穩也就夠了,要不是擔心皇弟的處境,本宮萬萬不會開這個口,畢竟咱們姐弟倆當年同甘共苦,這世上沒有人比本宮更想為您分憂了。”
“皇姐不必兜圈子,直說吧。”
“夜兒和信兒為了個女人沆瀣一氣,聯合起來頂撞您,是他們兄弟兩個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隻需要皇弟將信兒執掌的兵部給夜兒,如此自然能使得他二人相互排斥,卻更聽您的話。”
皇帝皺眉:“朝廷之事,豈可兒戲。”
長公主卻不怎麼想,鄭重說:“太祖開國時,膝下二子皆是人中龍鳳,長子能謀善斷,門下謀士如雲,次子征戰多年,戰功彪炳史冊。”
“兄弟二人漸生驕矜,竟連太祖的詔令都敢陽奉陰違,太祖故意讓他二人權利失衡,不出半年,這兩個不可一世的兒子,反倒爭相在禦前表忠心了。”
“太祖便趁此機會,親自重劃職權。皇弟,要想朝政穩妥,首先要狠得下心。”
長公主聲音變得柔和:“他們都是好孩子,就是不如太子成熟,今日之事若換成太子,萬萬做不出在禦書房與您對峙的事來。”
皇帝陷入沉吟。
“皇姐所說甚有道理,待朕想想。”
“本宮今日也是多嘴了,皇弟不怪罪就好。”
長公主沒坐一會,便告退離去。
她走後,皇帝看似迷茫沉吟的神色,變得森冷一瞬。
剛剛長公主說的事跡,皇帝自然也知道。
值得一提的是,當初太祖在世時,縱容手底下兩個最出色的兒子鬥的你死我活。
最後登上皇位的,卻是不起眼的三皇子。
許靖央這件事的風波,終於傳到了魏王耳朵裡。
這些日子他一心準備修長城,等聽說許靖央沒有被封功,蕭賀夜和平王為她出頭說話,還被皇上鞭打了的時候,魏王也曾想過去禦書房替許靖央出頭。
門客鬱鐸死死地勸住了他。
“寧王殿下聰慧,他必須要出這個頭,因是他率領使臣團出發,要有個交代,如果連他也沉默,說不定過個一年半載,郡主所做之事,就徹底被抹除了。”
“至於平王殿下也這麼做,是因為他背後勢力強悍,即便幫忙說情,頂多是被皇上訓斥,卻撼動不了他的地位,倒是王爺您師出無名,去幫郡主說話,反而會讓皇上更加反感郡主。”
魏王皺眉:“本王終究還是幫不上她……你派人替本王送封信過去。”
魏王的信寫得很認真。
他讓許靖央不要傷心。
還說自己當年不被皇帝看好的時候,不管怎麼努力去做事,仍然會挨罵,小時候他挨的打是最多的。
寫到最後,他問許靖央想不想去賞花散散心。
信給出去了,魏王才想起如今快入冬了,萬山凋敝,哪還有花給他們賞?
而此時,被以為傷心的許靖央,正在見她的暗騎衛。
三名黑衣斥候跪地低聲道:“主帥的信已經快馬加鞭送達兩位將軍手中,他們不日便會準備辭呈。”
許靖央鳳眸漆黑冰冷:“恐怕無需韓豹他們主動說,皇上早有準備拆分神策軍,約莫就這幾日了,我寫信告訴他們,也是為了讓他們有個準備。”
說罷,她又道:“傳我命令,所有駝隊、茶莊和馬市,除了暗哨不動,其餘的人一個月內撤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