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各王打得火熱,唯獨魏王殿下置身事外,終日督造長城,聽說他粗衣簡食,與工匠同臥起,皇上曾兩次傳召,都被他以‘築城事大,不敢擅離’為由婉拒。”
許靖央挑眉:“魏王倒是學聰明了,恐怕身邊有人指點。”
不過,蕭賀夜與平王這般明火執仗的對峙爭鬥,許靖央總覺得不像蕭賀夜的風格。
但他二人本就有利益衝突,故而會有爭鬥,也在所難免。
暗騎衛說:“還有一事,南邊暗線傳來消息,不久之前有皇宮暗衛前往封地,皇上要召景王回京。”
景王是皇帝最小的兒子,才十七歲,生母是淑妃。
淑妃在後宮一直不怎麼起眼,出身文人世家的她不爭不搶,景王剛出生時身體不好,太醫建議他去溫暖多春的地方休養,故而在景王六歲的時候,就被皇帝送到了南邊封地。
這麼多年沒有讓他回來一次,現在卻忽而召他回京。
許靖央垂著冷眸:“皇上是嫌朝局還不夠亂。”
在他心中,根本沒有完美的兒子,隻想不斷利用他們相互製衡,將權利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許靖央沉吟片刻,抿了抿唇。
“太子那麼想表現,就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
“主帥的意思是?”
“景王從大理回京,路途迢迢,出些意外也正常,我記得大理回京的路上,要經過孟州,而孟州太守是太子親信,前幾年因為科舉舞弊案被牽連,從而放官。”
許靖央手執白棋,將黑棋吃走幾顆,淡淡說:“找人將景王逼進孟州去求助,太子現在急切地想要表孝心,定會有所行動,但記住,我不要景王的命,嚇唬他一下便是。”
暗騎衛拱手:“卑職明白了。”
禦書房裡。
隴西郡王被大太監引入內殿。
“末將見過皇上,”隴西郡王威嚴的麵孔上,神色肅殺,“還請皇上收回罷免神策軍雷將軍的成命,並恢複其餘營尉的官職,此時大戰剛定,神策軍是邊關維穩的基石,皇上萬萬動不得!”
皇帝皺眉。
這些天,勸說的話,他也聽得夠多了。
這些人一個二個,都將神策軍看得如此重要!
“怎麼,難道邊關軍,還比不上神策軍?都是我大燕的將士,代表著我大燕的兵力,有何可懼!”
隴西郡王沉聲道:“皇上明鑒,神策軍多年來鎮守邊關,威名遠播,即便如今無戰事,其赫赫威名仍令四方蠻夷不敢妄動,若此時拆解神策軍精銳,無異於自毀長城,徒令宵小之輩生出覬覦之心。”
他上前一步,聲音愈發凝重:“邊關軍固然勇武,但神策軍經年累月建立的威懾,絕非一朝一夕可替代。請皇上三思!”
皇帝猛地拍案而起,龍目含威:“放肆!邊關軍、神策軍,皆為朕之利刃,豈容爾等妄議輕重?”
他冷冷拂袖:“隴西郡王,你年事已高,還是回府好生休養吧,其餘事,朕自有分寸。”
“皇上!”隴西郡王急聲喚道,卻見皇帝已背過身去,隻得重重歎息一聲,躬身退下。
隴西郡王一走,皇上便冷嗤一聲。
“許靖央,倒是朕小看你了,能請動這麼多人做你的說客,朕倒不信了,離了你一個女人,朕的大燕就要亡了不成?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