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軲轆碾過積雪的青石路,來到了昭武郡主府前。
威國公氣勢洶洶下了馬車就要進門,卻被門房攔住。
“國公爺,您萬安,可有拜帖?”門房似笑非笑。
威國公瞪眼:“混賬東西,這是我女兒的府邸,我想來就來!”
他說著就想拉著趙氏的手,往裡麵闖。
門房果斷死死攔住。
“不好意思了國公爺,郡主才下過明令,怕您帶著趙氏再來偷東西,貼補她娘家人,所以您但凡來,若沒有郡主點頭,一概不見。”
趙氏弱弱地說:“我才沒有偷東西,那都是撼山願意給我的呀。撼山,你說是不是?”
聽到她可憐的語氣,威國公拔高聲調,頓時惱羞成怒,“你這狗奴才,也敢攔著我!”
他正要動手,卻見庭院裡,竹影帶著兩個麵色冰冷的女子出來。
威國公認得其中那個高高壯壯的姑娘,聽說是個大力士。
“竹影,你來的正好,這混賬門房不許我進門。”威國公告狀說。
竹影嗬笑一聲:“國公爺,他說的沒錯,您怎麼還好意思來見郡主的呢?”
“那四季景的莊子,當初郡主讓您送給珍姐兒,您不是說,姑娘家拿著莊子沒用,以後嫁人還要賠出去。”
“怎麼,現在倒舍得送給趙家姑母,又讓她拿去討好自己的娘家人,郡主說了,您厚此薄彼,隻會貼補外人,這郡主府,往後您也休想登門!”
威國公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倍感羞辱。
“放肆!”他一聲暴喝,震得屋簷上的積雪簌簌落下,“一個賤婢也敢這般同我說話?”
竹影絲毫不懼,反而上前一步,那雙杏眼裡滿是譏誚。
“國公爺慎言,奴婢雖是下人,如今跟在郡主身邊,卻是領朝廷俸祿的女官。”
“你!”威國公氣得渾身發抖,突然轉向府內方向,用儘全身力氣吼道,“許靖央!你給我滾出來!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奴才?”
趙氏見狀,立刻扯了扯威國公的袖子,聲音帶著哭腔。
“撼山,算了,我們回去吧,不要吵了,百姓們都看著呢。”
附近聚集了不少探頭探腦的百姓們,將巷子堵住了。
威國公一把甩開趙氏的手。
“那就讓大家聽清楚,許靖央,我的親生女兒,拿我當賊防著!”
“像管兒子一樣管著老子,不允許納妾,不允許挪動府中銀錢,難道,我在她眼裡還不如一個下人嗎!”
他的聲音突然拔高到嘶啞的程度,整條街都聽得清清楚楚。
威國公是真的生氣了。
“逆女!你聽好了,怪不得皇上不封你為女將!你心眼狹隘容不下人,怎麼領兵!連親生父親都要防備,你配當什麼昭武郡主!”
“讓你這樣的人繼續當將軍,肯定是仗勢欺人、草菅人命的那種!你當不上女將,你活該!”
竹影和辛夷都怔住了。
這是何等薄情寡義的一個父親,作為親人,他居然拿許靖央最在意的事,去刺痛她、嘲諷她。
趙氏眼中閃過一絲得逞的快意,又迅速換上擔憂的表情:“撼山,彆說了!這話太重了!”
威國公此時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他什麼話也聽不進去。
氣的左右看看,隨後彎腰撿起一團雪,砸在郡主府的門匾上,卻因為動作太急踉蹌了一下,趙氏連忙扶住他,被他粗暴地推開。
木刀拳頭捏的咯吱咯吱作響,她上前一步,語氣森森:“你再敢辱罵郡主一句,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你敢,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管你是誰!”木刀可不怕他。
就在這時,郡主府內傳來一聲童音。
“威國公,你好大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