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賀夜這才看向許靖央,眼神深沉。
“但願你真如所說,隻是為了戰事,”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錯辨的警告,“若讓本王發現你有彆的心思……大戰之後,本王再同你算這筆賬。”
“王爺多慮了,”許靖央拱手行禮,“若無事,末將先去整軍。”
蕭賀夜微微頷首,在她轉身時忽然又道:“靖央。”
她頓住腳步。
這是他第一次在私下場合喚她的名字。
蕭賀夜聲音低沉:“你就當本王自私一回,容不得他在你身旁現眼,並非要同你生分。”
許靖央沒有回頭,隻是輕輕應了一聲:“王爺體恤,末將一直記得。”
說罷,她推門走入風雪中。
門外,赫連星正被白鶴帶著往這邊來,見到她時眼睛一亮:“將軍……”
許靖央看著他說:“從今天開始,你就到王爺這裡聽從任命。”
赫連星站在風雪中,劍眉星目格外分明。
聽到許靖央的話,他俊朗的麵容頓時露出委屈神色。
“將軍,”他上前半步,聲音裡帶著不安,“我不想去王爺那兒,聽說王爺治軍嚴厲,我怕說錯話做錯事,丟了性命。”
許靖央神色淡然:“王爺治軍嚴謹,但最是講道理,你安心待著,不會有事的。”
白鶴在一旁催促:“快走,廢話什麼!”
赫連星卻仍望著許靖央,眼神裡滿是不舍:“將軍,您記得要時常來看看我,若是王爺要責罰我,您可得替我說句話。”
許靖央微微頷首:“去吧。”
赫連星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跟著白鶴離開。
兩日後,渴沙鎮外旌旗獵獵,八萬精兵列陣待發。
許靖央一身銀甲立於陣前,目光掃過整齊的軍陣,將士們肅殺寂靜,唯有風雪呼嚎。
蕭賀夜騎著奔雷緩緩行至她身側。
他身著墨色鐵甲,外披玄黑大氅,腰佩長劍,氣勢凜然。
“都準備好了?”他沉聲問道,目光掠過整裝待發的軍隊。
許靖央頷首:“隨時可以出發。”
蕭賀夜拔劍指向北方:“此去斷糧道,事關長隨之戰成敗,諸位當奮勇當先,不負皇恩,本王自會為你們封功賜賞!”
“殺!殺!殺!”八萬將士齊聲呐喊,聲震四野。
許靖央策馬前行,蕭賀夜與她並轡齊驅。
兩位統帥一黑一銀,如同雙劍出鞘,在雪原上劃開一道淩厲的軌跡。
大軍如黑色洪流般向北推進,鐵甲映著雪光,長槍如林。
馬蹄踏碎積雪,揚起漫天雪沫。
趙曦躲在渴沙鎮的角落裡,看見這一幕,暗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雖然她不知道具體計劃,但看蕭賀夜和許靖央雙雙出動,必定是要有大動作了。
不行,她得想辦法告訴哥哥,早做防備才行!
趙曦正想悄然轉身離去,誰料一扭頭,忽然有一個榔頭朝她揮來。
趙曦一驚,急忙閃避,卻因對方是偷襲的,動作太快,她冷不丁沒躲開,被砸中了左臂。
疼!骨頭錯位的疼!
趙曦咬牙,捂著胳膊慘叫一聲,抬頭一看,竟是威國公。
“威國公,你瘋了嗎?打我乾什麼!”趙曦咬牙怒喝。
威國公如今已是末等小兵,穿著簡樸的鐵鎧,頭發淩亂,眼圈黑青。
他一臉怒容瞪著趙曦:“你還有臉問我,我被你害慘了!當初要不是你一意孤行,非要帶走所有精兵去突襲,簡震也不會死,簡震不會死,我後麵也不至於帶兵抵擋時潰敗。”
“你害得我沒了功名,被罰做末等士兵,都是你的錯!趙曦,你真該死呀你,屠城害的民不聊生,我打死你個沒用的東西!”
威國公舉起榔頭追過來,趙曦左臂受傷伸展不開,隻能扭頭就跑。
“老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