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連滾帶爬地衝進主帳,麵色慘白地跪倒在蒲原麵前。
“將軍!大事不好!那箭上所塗並非尋常毒藥,而是一種源自烏孫國的惡疾啊!”
“你說什麼?”蒲原一驚。
他隻聽說過箭上塗毒,卻沒聽說過還能讓人染病。
軍醫急促說:“此病在烏孫,最初由吸血水蛭傳於牛身,後不知何故愈發凶猛,一旦毒液觸及傷口,便會令人皮肉潰爛,生出膿瘡!”
“更可怕的是,這些膿瘡碰之即染如今傷兵營中已有多人出現同樣症狀!”
蒲原猛地站起身,額角青筋暴起:“多少人被傳染了?”
軍醫發抖,幾乎不敢抬頭:“將近兩百人。”
“混賬!”
蒲原隻覺得一陣頭暈目眩,扶住案幾才勉強站穩。
“許靖央哪兒來的這些把戲!”
“卑職也不知啊!這是烏孫一個部落的病,三四年前已經徹底消失了,”軍醫滿頭冷汗,“卑職聽說,這個神策大將軍,還曾讓人用生鏽的鐵勾做箭頭,一旦射入敵人皮膚,不多時就會感染一種怪病,血脈虛竭,抽搐痙攣,不及時救者則死!”
蒲原險些脫口而出一句臟話。
“女人當將軍就是他娘的陰險!”他忍不住破口大罵,“她都哪兒來的損招,就是不敢跟本將真槍實劍地打一場!”
軍醫急忙道:“將軍,現在不是發怒的時候,而是阿青姑娘渾身膿瘡,屬下那傷兵營裡傷員又多,幾乎半數被傳染。”
“此病蔓延極快,屬下實在無力遏製,還請將軍早做打算!”
蒲原咬牙問:“難道就沒有救治之法?”
軍醫絕望搖頭:“此病凶險,無藥可醫,為今之計,唯有將已染病者儘數處置,以絕後患!否則一旦傳開,莫說守城,全軍覆沒亦有可能!”
帳外寒風呼嘯,卻不及蒲原心中冰冷。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隻剩狠厲。
“傳令下去,”他聲音嘶啞,卻斬釘截鐵,“所有出現症狀者,一律處決,扔出城外,不得有誤!”
外頭的心腹親兵進來領命,心中卻驚愕不已。
軍醫也連忙轉身離去。
蒲原望著軍醫踉蹌而出的背影,一拳狠狠砸在案上。
許靖央是想活活地逼死他!
倒不如開城門,好好地同她一決生死,也比在這裡煎熬的強!
謹慎了半輩子的蒲原,忽然有了這樣瘋狂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