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日來的征戰,再加上許靖央大半時間都在策馬征伐,戰場上偶爾受點皮肉傷,也是在所難免。
許靖央起初不想當回事,偶爾內功調息打坐,能好受點。
但今日她帶兵在白猴關附近巡邏,順便勘察地形,回來的時候從馬背上下來,就感覺到疼的厲害。
內功調息已然不奏效,這才讓寒露來看。
她醫術相較於軍醫更好些。
營帳內,寒露彎腰,手指按在許靖央的後腰上。
幾番檢查,寒露皺眉:“大將軍,您後腰舊傷複發的嚴重,這幾日得好好躺著休養了。”
話剛說完,許靖央卻已經坐了起來。
寒露驚呼:“大將軍,您該休息,快躺著!”
許靖央一邊將衣服交疊,用腰帶係好,一邊淡淡道:“行軍打仗,沒那麼嬌氣,司空見慣了。”
腰傷反複,她又不可能讓敵人等著她養好了再打。
木刀提著一個暖手爐,一路高呼:“來了來了,熏藥來了,剛出爐,燙得很。”
這是寒露剛剛配的藥方,熏過以後能緩解許靖央的腰疼。
寒露按著許靖央重新趴著:“大將軍,您不在乎腰傷,至少也要敷一敷藥才行。”
許靖央倒是沒有拒絕,也是該敷藥,好得快。
她重新褪去衣裳,就穿著一件冷白色的裹胸。
趴在床榻上的時候,舒展背脊,胳膊瘦而不細,健而不壯,線條流暢好看。
原本應該光潔白皙的背脊,此刻被兩道修長的猙獰的疤痕左右覆蓋,像是兩條蛇般纏在許靖央的後腰上。
光是看看,木刀就咂舌:“當初得傷的多狠!大將軍,您這樣的劫難都能活下來,必有後福。”
許靖央笑笑:“承你吉言。”
就在這時,有人在外麵道:“啟稟大將軍,軍醫讓奴婢送藥來。”
寒露正要親自去外頭拿,卻沒想到那送藥的丫頭竟自己掀簾走了進來。
屋子內沒什麼遮擋的東西,送藥丫頭自然一眼看見了許靖央後腰的傷,以及那靠近腰窩附近的一縷紅痕。
不過沒看清楚,木刀就像一座堅實可靠的山般,擋住了她的目光。
“誰準你突然闖進來的?這是大將軍的營帳,非準許不得入,你想吃軍棍麼!”木刀擲地有聲,嗬斥起來,氣勢煞人。
那送藥丫頭果真白了臉龐,撲通跪下。
“大將軍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
“好了,你出去吧。”許靖央頭也不回,趴在枕頭上,慵懶地開口。
送藥丫頭這才在寒露和木刀冰冷的眼神中,腳步踉蹌地爬了出去。
寒露低聲說:“這丫頭眼生,不是軍醫營帳裡的,好似是潘公公身邊的人!”
許靖央閉著眼,享受著寒露用包著布的熏爐,在她腰上一遍遍地碾過。
她的聲音也變得低沉平靜起來:“潘祿海幾次讓她靠近我,目的不純。”
木刀語氣頓時嚴肅:“要不要卑職替大將軍……”
她做了個劈手刀的姿勢。
許靖央側眸看她,一笑:“木刀,現在隨隨便便就敢說殺人了?”
木刀撓頭:“大將軍,卑職是想說,將她打暈,省得潘公公作亂。”
許靖央收回目光,重新閉上眼。
“不用管他,一個回不去京城的人,再怎麼折騰,也是徒勞。”
這句話說的平淡,可寒露和木刀都感受到了其中隱約暗藏的殺意。
大將軍說誰回不去京城,那個小丫頭?還是潘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