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梁兵的目光在潘祿海和威國公之間來回掃視,帶著殘忍的戲謔。
其中一個兵士突然上前,一把扯住潘祿海的褲腰。
“閹人?讓爺瞧瞧是不是真的沒根兒!”
潘祿海驚恐地掙紮,卻敵不過對方力氣。
褲子被粗暴扒下,冰冷的空氣和周圍爆發的哄笑聲瞬間將他淹沒。
他羞憤得渾身發抖,臉頰滾燙,在那一道道鄙夷的目光中,他感覺自己連牲畜都不如。
“哈哈哈!果然是個沒鳥的廢物!”
北梁兵笑夠了,臉色驟然變得猙獰,抽出明晃晃的刀:“督軍有令,全宰了!剁碎了喂狗解恨!”
他們轉而揪住瑟瑟發抖的威國公,將他拖出來:“老東西,記住,做了鬼要恨就恨你那個沒人性的女兒!她活埋我們五萬將士,天理不容!”
威國公被拽得踉蹌,極致的恐懼竟逼出了一絲血性。
他尖聲喊道:“是你們先攻打我們的,是你們沒有人性!是你們抓了我們十萬俘虜不放!”
“還敢頂嘴!”北梁兵勃然大怒,一腳狠狠踹在威國公肚子上。
他慘叫一聲蜷縮在地。
潘祿海也被一拳打翻,兩人隨即被拖起,粗魯地綁在冰冷的行刑架上。
就在北梁兵舉刀欲砍的刹那,旁邊牢房裡突然傳出一個清脆卻堅定的聲音——
“彆打他們!打我!”
眾人愕然望去,隻見那個一直沉默瘦小的“男孩”用力搓了搓臉,露出底下蠟黃卻依稀能辨的少女麵容。
牢房裡頓時響起一片倒吸冷氣聲,有人急喊:“丫頭!你瘋了!快回去!”
少女身體微微發抖,眼神卻亮得驚人:“許靖央是我心裡的英雄!不許你們害她爹!用我的命,換他們兩個!”
潘祿海和威國公徹底怔住,難以置信地看著那瘦弱的身影。
北梁兵愣了一下,隨即發出更加下流的哄笑。
一人上前粗暴地將少女拽出牢籠,拎起酒囊就將渾濁的酒液潑在她身上。
單薄的衣衫被打濕,隱約顯出少女的輪廓。
“媽的,還真是個娘們!”
就在這時,潘祿海忽然明白了,為什麼這個牢房裡沒有任何一個女子。
潘祿海眼睜睜看著他們肮臟的手抓住少女往旁邊的草垛拖去,也瞬間明白了他們的意圖。
他眼球充血,脖頸青筋暴起,用儘平生力氣嘶吼。
“畜生!放開她!她還是個孩子!!你們想乾什麼?”
“乾什麼?”北梁兵回頭,露出一個淫邪而殘忍的笑,“當然是讓你們燕人的女英雄看看,她護不住她爹,更護不住她的子民!”
少女被重重摔在草垛上,卻沒有哭喊。
隻是死死咬著嘴唇,眼裡噙著淚,卻帶著一股不屈的恨意。
潘祿海看著那一切,理智徹底崩斷。
他實在是太絕望了。
這一刻,什麼皇命差遣,什麼京城權鬥,什麼算計權衡……全都灰飛煙滅。
也是這一刻,他才反應過來,皇上在這個時候壓著許靖央的兵權,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國仇家恨,國仇家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