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許靖姿含笑,眉眼彎彎,唇上點了鮮亮的胭脂,清新甜美。
她一身櫻草黃的齊胸襦裙,外罩一件薄紗廣袖衫,裙裾上用銀線細細繡著纏枝海棠的紋樣,在晨光下流轉著細碎的微光。
引人注目的是,她耳朵上那一對櫻桃紅耳墜,恰是上次景王送的。
車簾被掀開,許靖央彎身從馬車中探出身來。
與妹妹的明媚截然不同,許靖央通身上下透著一股清冽颯爽之氣。
她今日未著繁複裙裝,而是穿了一身天水碧的圓領窄袖袍。
這是當下貴族女子間流行的騎射服製式,用料挺括,剪裁利落,毫無多餘點綴。
唯有腰間束著一條玄色革帶,勾勒出她纖細卻充滿力量的腰身,革帶上簡單綴著一枚品質極佳的羊脂白玉佩。
墨黑的長發也隻用一根青玉簪在腦後簡單挽起,除此之外,周身再無珠翠。
這般至極的簡素,反而襯得她麵容愈發明麗大氣,眉眼間自帶一股沉靜與清冷。
宛如雪山之巔映著日光的清泉,凜然不可冒犯。
許靖央躍下馬車,動作乾脆利落,她目光瞧向許靖姿,馬上看見了許靖姿耳朵上那一對櫻桃紅耳墜。
“這便戴上了?”許靖央淡笑。
許靖姿有些不自然,靦腆一笑,抬手摸上耳朵上搖晃的墜子。
“阿姐說今天也有景王殿下,故而我想當麵道謝,思來想去,戴上了更好。”
說罷,她挽住許靖央的胳膊,說:“不過,小世子原本隻邀請了阿姐和寧王還有景王,我要是跟著去了,會不會不大好?”
許靖央搖搖頭。
“沒什麼不好的,上次景王幫了你,我本就該找個時間答謝,就趁此機會,你也再好好謝過王爺。”
許靖姿這才跟著點點頭,許靖央不動聲色地一笑,拉著她上了馬車。
而此時,飛瀑湖邊,蕭賀夜早早地就帶著蕭安棠過來了。
他原以為隻有許靖央,沒想到剛剛聽蕭安棠說,還有景王和許靖姿。
小家夥義正詞嚴:“九王叔上次相助,師父一直記著這份人情,所以我才又請了九王叔過來,父王在場相陪,既全了禮數,也顯得師父道謝更有誠意。”
蕭賀夜多看了蕭安棠兩眼,隻道:“你做得好。”
不一會,景王先到了。
他仍是一身淡青色的薄衫,容顏溫俊儒雅,常年的身體抱恙讓他臉色顯得微微蒼白。
“二哥。”景王走上前作揖,聲音清潤。
蕭賀夜微微頷首,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一瞬:“你近來氣色似乎好些了。”
“勞二哥掛心,還是老樣子。”景王淺淺一笑,正要再言,目光卻見許家馬車駛來。
車簾掀開,先是一抹明亮的櫻草黃躍入眼簾,許靖姿扶著姐姐的手,輕盈地跳下馬車。
她抬頭看見景王,臉頰微紅,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
景王大概是沒料到許靖姿也會在,麵色微頓,轉而頷首示意。
蕭賀夜略過景王和許靖姿,直接走到了許靖央麵前。
“今日不忙了?安棠說你要來陪著他遊湖,本王還怕耽誤你的事。”他邊說著,薄眸邊看了眼許靖央今日的衣著。
在蕭賀夜眼裡,今日許靖央清豔漂亮的不像話。
許靖央語氣嫻熟自然:“原本今日就要教小世子練武,他想遊船,我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人若是一直練武,也會感到乏味無趣。”
蕭賀夜輕笑:“本王同你想的一樣。”
許靖姿默默地瞧著自家姐姐和寧王,站在一起,是那樣般配登對。
看來今天她來得不是時候,不過幸好景王也在,就顯得她沒有那麼礙眼了。
蕭安棠見狀,立刻機靈地跑到許靖央身邊,小手自然地牽住她的衣袖,仰頭笑道:“師父,人都到齊了,我們快上船吧!”
許靖央摸了摸他的頭:“好。”
蕭賀夜和景王讓許靖央和許靖姿先行登船,他們跟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