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許靖央沒有訝然的神色,隻是微微抬首,看向了龍榻上的帝王。
這是要徹底將她抬起來,收拾長公主和太子了?
一旁太子的麵色可不大好看。
平王倒是極為認可:“父皇所言極是,此次若非昭武王深明大義,災情恐怕難以控製,兒臣以為,就該這麼重重嘉獎。”
太子看他一眼,溫潤一笑。
“昭武王確實功不可沒,隻是這嘉獎的規格,還需仔細斟酌,畢竟我朝從未有過女子上功臣碑的先例。”
“皇兄此言差矣,”平王冷冷打斷,“功績麵前,何分男女?我朝還從未有過一個女將軍呢,現在不也有了?”
太子麵色不變,依舊溫文爾雅:“四弟,你彆著急,孤隻是覺得,此事關乎祖製,需慎重考慮。”
蕭賀夜始終沉默地立於一旁,燭光在他深邃的眉眼間投下陰影。
此刻他緩緩開口:“祖製也是人定的,當年太祖立下規矩,也是為了激勵將士保家衛國,如今昭武王之功,足以激勵天下人,破例一次,未嘗不可。”
太子轉向蕭賀夜,目光溫和,卻因一旁火燭跳動,顯得他溫潤神色半明半暗。
“二弟,慎言!這破例之事,總要有個限度,若次次都為昭武王破例,來日被有心人利用,又該如何?難道要讓彆人說朝廷,朝令夕改,那麼皇權將再無威嚴可言。”
“皇兄多慮了!”平王有些不耐煩,看著太子的眼神,有些輕蔑。
他說:“昭武王之功,豈是常人能及?率軍大敗西越,如今又解北地之困,這般功績,滿朝文武誰能比肩?若有人想利用,也要看看對方有沒有她這個本事和資格!”
殿內一時寂靜,隻聞燭火劈啪作響。
皇帝的目光平靜,隻看著三個兒子在他麵前屢次交鋒。
這會兒,他將目光移向許靖央,緩緩開口:“昭武王,你覺得呢?”
許靖央迎著皇帝的目光,坦然道:“臣所做一切,無愧於心。”
“北地百姓受苦,臣捐獻軍功是理所應當;護送糧草,是職責所在。若皇上覺得臣之功績配享太廟殊榮,臣自當領受,且絕不推辭。”
她的功勞,是實打實的,皇上給的殊榮,再高她也能接的下!
妄自菲薄這件事,從不會出現在許靖央身上。
她會反複告訴自己,她配得上,她值得!
皇帝笑了笑:“不愧是朕親封的昭武王!來人,傳朕旨意,三日後開太廟祭祖,將昭武王許靖央之名刻上功臣碑,以彰其功!”
內侍躬身領命,快步離去傳旨。
太子麵色微沉,眼神中劃過不易察覺的冷意。
再多不甘,也隻能化作口中一道恭維的話語:“父皇聖明。”
平王和蕭賀夜同時朝後側眸,看向許靖央,兩人唇角都不約而同揚起一絲弧度。
他們是由衷地為她高興。
趙曦跪在地上,臉頰仍疼的火辣辣的。
可是她聽到許靖央能進太廟,比打了她幾百個巴掌還要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