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深深,但東方很快翻起魚肚白。
一線曙光自雲層中漸起。
許靖央剛從威國公府裡出來。
家人們都沒什麼事,隻是有些受驚。
威國公嚇得暈過去兩次,他倒是最沒出息的那個,其餘家眷尚且鎮定。
看見許靖央回來時身上帶著血,大房和三房的人連忙上前詢問。
得知宮中發生的事情,都嚇了一跳。
莫非,差一點換人做皇帝了?
許靖央安撫過家人,這才離開。
她的馬車在回郡主府的路上,忽然聽到趕車的寒露說:“咦,長公主府走水了。”
許靖央挑起簾子,朝遠處看去。
長公主府所在的地方,衝天火光陣陣。
她鳳眸淡然無波,隻有平靜烏光。
造建奢靡的長公主府,也要付之一炬了。
皇權之下,可以讓她高樓起,也可以讓她瞬間潰如蟻穴。
曾經被譽為京城風景獨絕的牡丹園,也要在這一場大火裡消弭了。
許靖央放下簾子:“她害了皇後,如今這樣的下場,也算是她的報應了。走吧,回去。”
馬車重新駛動,她閉上眼,複盤這幾日的計劃。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唯一讓許靖央有點警覺,且感到疑惑的,是皇帝說的那句話。
他賜了太子鴆酒,卻讓蕭賀夜盯著,務必確認太子死透了再走。
可是眾所周知,鴆酒劇毒無比,哪怕隻是一滴,都能瞬間毒啞了嗓子。
皇帝在怕什麼?莫非,在他眼裡,太子還有能力死而複生不成?
忽然,許靖央一怔。
“死而複生……”她喃喃。
若說死而複生,沒有人比許靖央更了解了,她不就算是一個死去又活過來的人嗎?
難道,皇帝也知道類似的內情麼?
此時,平王已經秘密召集心腹。
“之前給父皇下的藥,都銷毀了麼?”
“殿下放心,”心腹壓低聲音,“方才趁亂,我們都已經將太醫院裡,專治鶴膝風的部分藥草拿走了,皇上察覺不了,再者剩下的一些,我們丟進了河裡,任是誰都不會知道,皇上的病,跟您有關。”
平王皺著冷眉,揮了揮手,示意心腹們退下。
不知為何,他總有些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