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敏燁隔三岔五就給她發信息，約她去他家。
信息也發得很曖昧。
“想要你了，今晚來我家。”
結果，她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穿得漂漂亮亮，噴得香香的。
去到他家，隻是陪他吃晚飯，追劇，然後在他家的客房裡睡上一覺。
安曉感覺，欠他一次性愛，比欠他幾十萬更加難受。
心情總是七上八下的，總想著他什麼時候要她，他的邀約也變得沒有理由拒絕。
他一拖再拖，兩人見麵的次數越來越多。
見麵後，他也會親她，摸她，撩她。
總是在最後一步戛然而止。
次數多了，安曉發現，被他吻變成了常態。
春節過後，很多公司陸續上班。
安曉已經向十幾家製藥公司投去簡曆，全都石沉大海。
欠著顧晚夕的錢，父親養老院的錢，都是她肩膀上的壓力。
找工作的事情，迫在眉睫。
安曉剛從一家製藥公司出來，垂頭喪氣，心情格外難受。
想起對方說的話，心裡就一陣怒意沸騰。
“這個圈子就這麼大，聽說安小姐的名聲不太好。”
原來是她前老板到處詆毀她的名聲。
安曉氣得牙癢癢的，卻又奈何不了他。
除了製藥，她還懂什麼？
回家的路上，安曉格外沉重，心情很不好，心裡壓著一股無名火。
回到樓下，她看到了肖敏燁的車。
肖敏燁推開門下車，笑容溫柔，眉眼如炙，邁步走向她。
“給你發信息你沒回，我就過來了。”肖敏燁柔聲細語地說，從黑色長風衣的口袋裡掏出一朵金花遞到她麵前。
金燦燦的鮮花，那麼的俗氣又豪橫，那麼的勾人又浪漫。
可她一點也開心不起來，沉著臉，凝望著他，“什麼意思？”
肖敏燁輕笑著說：“今天是2月14，情人節。
安曉緩緩握拳，深呼吸一口氣，“肖先生，我們不是情侶。”
肖敏燁微微一怔，舉著金花的手不由得往下沉，臉上的微笑逐漸凝固，眼底泛起一絲失落，“不是情人，就不能送你花了嗎？”
安曉苦笑：“春節紅包送我金塊，情人節送我金花，你到底想乾什麼？”
肖敏燁無奈一笑：“我能乾什麼？”
“你明知道我是不婚不戀主義者，還要在我身上花那麼多錢乾什麼？”安曉心累得不想說話，卻不得不說：“說好的，給你睡一次，咱們就兩不相欠了。你一拖再拖，每次都拿這個做借口約我出去，我去了你又不睡，你到底要玩我到什麼時候？”
“我玩你？”肖敏燁輕輕呼氣，嗓音啞沉無力，眼眶瞬間泛紅，嘴角溢出苦澀的笑意，隨即冷哼一聲，側頭看向旁邊，不去對視她的眼睛。
深怕被她看到男人脆弱的一麵。
安曉垂下頭，心裡泛起一陣疼痛。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因為一個男人而突然心痛，以前從未試過。
意識到說話有些過分了，安曉溫聲道歉：“對不起，我今天心情不太好，說話重了點，我以後分期還你錢吧，就彆再見麵了。”
放下話，安曉越過他身邊，繼續往前走。
肖敏燁轉身，一手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拽了回來。
安曉踉蹌一步，轉身撞入他懷裡，雙手貼上他胸膛，不安地仰頭望著他。
對視上他那雙泛紅的深邃眼眸，她的心揪著難受。
她心疼了！
肖敏燁抿了抿唇，潤潤乾澀的嗓子，“我不要錢，睡，現在就去睡。”
說完話，他拉住安曉的手，拖到副駕駛，開門把她推進去。
安曉心裡彷徨，剛坐到副駕駛裡，肖敏燁把金花扔到她大腿上，隨即關上門。
她係好安全帶，拿起金燦燦的玫瑰花，低頭看著。
說不上來，隻覺得心情格外沉重，鬱鬱寡歡。
肖敏燁開著車在晚霞籠罩的大道上狂奔。
夜色漸深。
車輛直接開到偏僻的半山腰上。
安曉以為是他家，也以為是酒店，卻沒想到是半山腰的一處漆黑且隱秘的地方。
這裡沒有任何景色可看。
安曉知道他不是帶她來看景的。
“為什麼是這裡？”安曉很不安。
肖敏燁解開安全帶，轉身幫她也解了安全帶，摟著她的腰，把她拽到自己的大腿上坐著。
車內的空間窄小，即使肖敏燁把椅子放低了些許，還是有些局限。
四目對視著，兩人的互相都格外灼熱粗沉，胸膛起伏不定。
車廂氣流也變得燥熱。
肖敏燁的喉結動了動，伸手去解她的外套。
“能不能換個地方？”
肖敏燁把她的外套一扔，繼續脫。
安曉緊張到發抖：“能不能換個地方？”
“不能。”
“為什麼？”
“這裡刺激，讓你一輩子都忘不掉。”
確實刺激！
野外，車裡，隨時擔心會有人發現他們。
能不刺激嗎？
他勾住她的後腦勺，吻著她的唇，她淪陷在他深吻之下，強勢攻占。
對安曉來說，他不溫柔。
甚至有些凶狠。
他們在山上待了足足兩個小時。
明明是冬天，她卻香汗淋漓，虛脫在車廂裡。
到了淩晨時分，肖敏燁才把她送回家。
下車時，她的大腿根部都是酸酸脹脹的，走路姿勢都有些不順，拎著包，沒有回頭。
可每走一步，她的心就痛一下。
承諾給他一次，以後互不相欠了。
明明是她說的不想再來往，為什麼心裡會難受，會痛，會想哭呢？
安曉走入公寓，進了電梯，她再也忍不住，捂著臉哭了出來。
肖敏燁說免費的更貴，可她心裡，一直都把自己的第一次當作抵債的籌碼。
這些時日，她好像習慣了被肖敏燁寵著，愛著，照顧著，忘了自己是一個不值得被愛的女人，欠了那麼多債，家庭條件差，跟誰在一起都會拖累對方的。
她靠著電梯牆，緩緩往下滑落，蹲下身，躲在角落裡哭得悲戚。
她忘了按樓層。
電梯門突然打開了。她的身子被人拉了起來，還沒看清楚對方時，一道溫暖的懷抱緊緊抱著她。
鼻息裡全是肖敏燁身上熟悉的清香氣味。
他的懷抱很暖很結實。
耳邊傳來他灼熱的呼吸，夾雜著沙啞溫柔的嗓音：“對不起，是我失控弄疼你了……對不起，曉曉。”
聞聲，安曉哭得更肆意。
手忍不住圈住他的腰，緊緊抱著。
大腿內的那點疼不算什麼。
她是受不了心臟的疼痛，才哭得這麼凶。
她很害怕這種陌生的感覺。
為了甩掉一個男人，讓自己莫名心痛的感覺。